却说仲夷收了蒋冲为副将,一路引军浩浩荡荡便往荒丘前线壁垒而来。
此时的闻寿,已经引军和辎重入驻壁垒之中。全军整戈待旦,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仲夷历经前番两次战役,虽未和闻寿亲自交手,但也深知闻寿深通用兵之妙。更兼荒丘之地前线壁垒防护极其严密,仲夷虽然通晓军略,却也不敢轻易强攻。
按照仲夷的意思,是要将闻寿设法引出壁垒。之后在平原发起战争,以此获得地利方面的优势。期间再加以伏兵,以此聚歼闻寿全军获得进攻大夏王都的机会。然而想法虽有,奈何闻寿也深知仲夷用意。故而面对仲夷连日挑衅,只是坚守不出。
壁垒地处荒丘,距离王都永乐不远。后方供给充足且供给线很短,故而可以此久持。而相比之下,仲夷便适得其反了。论及兵力,仲夷胜于闻寿。然而论及供给,却远远不及闻寿有如此便利的条件。更兼所带军马众多,每日都需大量的军需补给。而距离此地最近的觑墉虽然已经为仲夷占据,但城内辎重以及万民无疑都被闻寿带走。仲夷虽然得其地,却并无民众相助。更兼田园荒芜,因而不能为前方己军提供补给军需。
仲夷由此惆怅,却忽的心生一计。
却说闻寿自打引军和万民辎重归于荒丘壁垒,每日细心防御坚守不出。忽而一日得探马奏报,言仲夷所率之兵尽皆懈怠。闻寿惊疑,故而登楼查看。但见彼军阵营之内,敌军防守懈怠、并无战心。由此心生欢喜,便欲乘时偷袭。方自整军欲出,吕戌却不请自来。
闻寿前番与吕戌几番相处,已深知吕戌大才。如今虽将他提拔为自己的副将,但却对他倍加信任。如今但见吕戌前来,便既亲自相迎。少时两人到了帐内,便询问吕戌所来缘故。
吕戌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闻听闻帅欲以兴兵,故而特来劝阻。”
闻寿道:“前方战报,言彼军尽数懈怠。我登楼观之,已然印证其言。故而此番欲兴兵夜袭,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吕戌摇头,言道:“似我所见,闻帅断然不可如此。仲夷用兵,素来神出鬼没。如今我防垒牢固、粮草充足,正当以此据守。闻帅若弃守为攻,倘若此番乃仲夷诱敌深入之计。我军一旦出动,不能复还。”
闻寿不信,言道:“仲夷所以用兵如神,乃是多年对抗者是无脑的妖兽。今与我对垒,未必多见神妙。如今彼军就不能胜,故而懈怠也在常理。更兼我亲自观看,彼军不似装腔作势。今若只以固守,如何建立万世功业?若彼军懈怠是真,我军岂不错过良机了吗?”
吕戌道:“将军不信我言,妄自出兵必然大败。”
闻寿因此犹豫难决,正此时,一人赫然出班。面对吕戌,不禁朗声大笑道:“将军未免将仲夷想得太神了,我却偏偏不信的。今愿领一支人马,先破仲夷。若有埋伏,便为闻帅当下此劫。”
闻听此人之言,吕戌、闻寿不禁转头去看。见此人也不陌生,正是昔日女贞部落的长老,名唤厉殇。二十多年之前,觑墉之地大夏与古族两线交兵。厉殇因为兵败故而投降了矶子。矶子念其勇,故而封为将军。然而厉殇毕竟是女贞部落中的长老,故而矶子常常以此为念。厉殇但在大夏国中虽有将军头衔,但矶子却从未让他临战。只让他在国都中享受安乐,直至如今。
时过二十多年,厉殇虽然也已年迈,但贪功好胜之心却不减当年。如今矶子病故,子储承继国中王位。此番闻寿兴兵,因身边缺少大将,故而这才对厉殇予以见用。厉殇虽于国中久享安乐,但无时无刻不想着建功立业。如今兴兵为将,正要一展年轻时候的抱负。更兼二十多年之前,自己就曾败在仲夷的手中。虽然过去多年,厉殇却始终以此为念。如今正逢良机,故而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