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早已听闻所谓的“洛凡第一美人”,只要将她得到,菲瑟伦家所有的债,都将一笔勾销。
“成功的商人,不能被感情蒙蔽双眼。”父亲这样教导他,菲瑟伦也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当优琪拉说出自己的决定后,她的父亲勃然大怒,年少的宾达尔吓得躲在了母亲的怀中。
优琪拉不会退让,她必须为菲瑟伦排忧解难!
父亲最终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如果她一定要这么做,那么他只能当作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女儿。
最终,告别的时候,父亲没有在场。
优琪拉弯下腰,面对着还没长高的宾达尔,跟他说自己不在的时候,他要自己保护好自己,再长大一些更要保护好爸爸妈妈。姐姐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她一定会回来的。
“不要走,姐姐……”宾达尔呼喊着,母亲默默将他抱住,让他在自己这儿放声地哭泣。
优琪拉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自己便会失去离去的勇气。
她坚信着自己只要勤勤恳恳地干几年,还清了菲瑟伦的债,她就能与家人团聚,菲瑟伦也终将会来迎娶她。
她要为自己拼下这完美的结局。
进入胡尔萨伯爵的宅院之后,她怀抱着的美好希冀,在数日之内就彻底转变成了出离愤怒。
从胡尔萨伯爵戏谑的语气当中,她才终于醒悟到,是她最深爱的男孩,出卖了她。
自己竟然傻到主动冲进猎人布置好的陷阱当中!
看着她气得发抖的模样,胡尔萨伯爵却觉得更加有趣了……
暗无天日的生活如同山洪,如同海啸,如同铺天盖地的山林大火,她心中所有美好荡然无存。
如今,无论是自己的躯体,还是自己的尊严,竟轻易地被人无数次玩弄,无数次蹂躏。
最终,连愤怒的情绪,都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熄灭。
胡尔萨伯爵却觉得这样的她变得索然无味,只是安排她去做下人的工作了。
她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她还要活下去,充斥世界的无边黑暗当中,还有一个小小的角落留着一丝光明。
那是她的家,她曾发誓会在还清菲瑟伦的债之后回到这个家,她答应了宾达尔她一定会回去。
即使如今她已经知道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她也不能放弃这最后的承诺。
但这最后的一点亮光,也还是被踩碎了。
她见到了父亲,他指挥着工匠建造着房屋,向着贵族老爷们点头哈腰。
她望见了自己的希望,她希望父亲能够将她带回家里,一家重新团聚。
父亲的确看见了她,却只是一瞬,他就将视线移开,就像……
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优琪拉这个人一样。
他真的,真的,不再把她当女儿了。他兑现了自己的话。
她仿佛一个向着高山朝圣的信徒,曾无比地坚信着神明定会拯救自己,她必须虔诚而坚强,却在远远地看到山峰的时候遭遇了忽如其来的大雪崩,无路可逃。
背后是不断追逼的痛苦,面前是只剩一丝光亮的希望在一瞬间变成无边无际的绝望。
她跪倒在地,心已经被风雪完全冰封起来,她任凭这天崩地裂的雪崩掩埋自己。
她彻底崩溃了。
她试图了结自己,她把自己有着美丽弧线的下巴交给了长长的粗布条,她在心中向着所有人告了别,包括她痛恨着的菲瑟伦与父亲。
她再度恢复意识之时,心中已经无尽悲凉。
发现她上吊的下人们及时救下了她。
为什么?!难道我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吗?!
正好在胡尔萨伯爵家作客的博斯默尔伯爵与主人皆闻讯赶来。
博斯默尔伯爵望着这奄奄一息的美丽女人竟怦然心动。
在随后的谈话当中,胡尔萨伯爵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反正他对这糟女人已经没有兴趣,便做了这顺水人情。
就这样,优琪拉被带到了利夏尔城不远处的庄园里头。
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她却已经完全没有所谓了。
她任凭新的主人摆弄,甚至有时候主人的大儿子与二儿子也会来偷偷地来玩弄她,发泄着年轻男性的欲望。
对于她而言,她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平日里,她也照常吃饭睡觉,但所有人看着她的样子,都像是在看行尸走肉一样。
曾有人试图与她搭话,却发现她毫无反应。
渐渐地,在这个新的地方她再次孑然一身,但是她没所谓,她没感觉,她已经触碰不到所谓的悲伤,所谓的愤怒,所谓的绝望。
只有伯爵的三儿子对她有兴趣。
这位年少的公子爷常常来找这奇怪的漂亮姐姐,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在乎她有没有反应,简直把她当作树洞一般。
长此以往,她才渐渐了解到,原来是三公子被两位哥哥排斥因而感到孤独,下人们都对他毕恭毕敬让他觉得很没意思,只有看起来同样孤僻的优琪拉,才是他能够倾诉的对象。
他说父亲逼着自己练习剑术,学习历史,修习魔法,但自己样样都做不好,感到很是痛苦。
他给她讲所谓的“魔法测试”,就是做着相应的手势,联想着特定的东西,像海潮,像江河,像流动的空气,也就是,风。
此时,几乎从不开口的优琪拉,手掌上方忽然出现了转瞬即逝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