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别以为那岑马伦就是跟哈涅赫将军是站在同一边的,”但是哥脸上浮现了一丝自豪,似乎为自己讲的故事一波三折而感到得意,“歌塞普家族早就知道兵权才是最重要的权力,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事情。”
“在哈涅赫将军亲自领军在外消灭邪兽之后才来这一下,这不是过河拆桥吗?”塔萨秋问道。
“就是啊。”众人附和着表达不满。
“所以啊依我看,那个新的‘秃头将军’肯定没有自信能接手好军队,怕是让他看见邪兽自己都会吓尿咯。”但是哥仿佛也对自己的分析能力感到得意,而同袍们都笑了起来。
塔萨秋感觉自己好像基本懂了,总之就是有一个贪婪而愚蠢的家族击败了死对头夺去了权力,然后想把王国的重要官职全部给换上自己一边的人,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
好,记住了,我得早点把消息传达给宾达尔。
回想起来,三个月前,洛嘉的死令塔萨秋难过了很长时间。洛嘉是在他短暂的一生中唯一对他表达过赞许的人。从那以后他就下定决心要死心塌地跟随洛嘉,闯出一番真正的事业来。为了洛嘉,他做了许多曾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组织东奔西走,收集了大量有用的情报。
他给洛嘉和绍伊琴介绍起哈涅赫制定的巡查制度时,并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将洛嘉推往了深渊。持续不断的自责在心中积累如山,最终名为愧疚的雪崩彻底淹没了他的灵魂。
从此他没有再跟组织成员有任何联系,每日只是行尸走肉一般地操练与巡逻,偶尔与贼子交手都心不在焉差点丧命,要不是同袍搭救及时,他已经没有机会再站在这个城墙上看雪了。虽然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处分,又接受了不少惩罚性的训练和劳务,但他的精神状态依然没有好转,乃至于营长向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是他持续这样的表现,过完新年之后他就不必再回来了!别以为当卫兵就能拥有铁饭碗!
直到,那个不起眼的男人带着苏玫登门拜访。
明明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宾达尔却给他家带来了一些保暖衣物和食物,又待他以礼,得知他的近况不好后,常常挤出时间过来问候,他才发现原来没有祆火的冬天也是可以这么温暖的。
是宾达尔令他重获新生,他有了另一个可以死心塌地追随的人。
部队解散的时候已是夜晚,他第一时间前往东城区的光明神庙。如今赫洛姆的地下室已经成为了组织新的聚集点——他们在原先的地下室旁秘密挖掘了新的房间,这样便能够避免其他的牧师或信众误闯基地。而之所以将基地放在神庙边上,乃是因为宗教重地连贵族都不敢随便闯入,在这个国家,一旦犯下“渎信”之罪,非同小可。
宾达尔定下了新的值班制度,要保证基地内总是有至少一人留守,这样可以方便其他成员及时地汇报情况。通常情况下都是赫洛姆在那儿——他既是这座神庙的牧师,又是组织里另一名识字的成员,因而可以给宾达尔写下留言。
塔萨秋赶到光明神庙时,便望见神庙的正门已经关上了。他从一处被树木遮挡的秘密小路进入到神庙的后院,也未发现有宗教人士留在这儿——若是白天来,同伴常常会看见赫洛姆在这修剪花草,他说这是他的生活乐趣。
深夜踏雪寻访,让塔萨秋禁不住打了哆嗦,心中也因着凛冽的寒意而惴惴不安。高耸的神庙在白雪的反射下显出了宏大的轮廓,寂静的黑夜作为背景却将其凸显得更为阴森。
名为光明神庙,此刻却没有一点儿光明。塔萨秋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扑通扑通扑通……
我可是保护人民的军人,怎可如此懦弱!
这般想着,鼓起勇气的他便在神庙侧屋的外墙上摸索到了暗处的机关,打开了屋旁通往地下室的小门,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塔萨秋松了口气,楼道的尽头是光亮的。赫洛姆为新的基地添了几盏油灯,基地便得以长明,可以说比真正的光明神庙还要光明。
“晚上好,赫洛姆?”边走着,塔萨秋边向里面的人打着招呼。
“嗯?”
粗声粗气的回应差点将塔萨秋吓得魂飞魄散。
不一会儿一个壮硕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索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