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对自己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我看见妄自菲薄,还是你坚持的妄自尊大,或者之外的一些什么样中庸的态度,或者像我一样迷茫着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不知道到该往哪里看,等着一个什么样的指引。
然而领路人都不给你带路的话,除了自己去找,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得到呢?
一
这两个城市之间,有一条很宽的河。
我们很多人是没有见过大河的,就像我。
在那样的城市里长大,小时候限于条件都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到很远的地方,长大了之后一直忙于学业,好不容易高中毕业了,考了驾驶本之后就到了大学的校园。
然后像其他的人一样,融入集体,参与活动,随便学习,交朋友,找女朋友,寻开心,混吃等死到毕业,或者就这样一直到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工作,开始为了工作之后还能苟活的那些年拼命赚钱,顺便为社会主义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是我现在在干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站在河边上,看着这样的一条河,想起当年去大学的路上,我从车窗看见的,这条河是这样的,那条河是那样的,山是这样的,水是这样的,被好好地震惊了一通之后,开始索然无味起来。
等到终于有一天,我站在一条宽阔的大河跟前,那些曾经在桥上看过的风景,瞬间都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当你站在一条大河的旁边,看着它宽阔的河面,隔着几十上百米的距离,是你无法伸手触及到的世界,波涛荡漾隔着对面的山门或城镇,那种对人心情的刺激有着一种很独特的味道。
从那之后,我见过很多河,见过很多大河,愿意站在河边,站在桥底下,抚摸着岸边的圆石看着江面的波纹,想些事。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这个城市一样奇怪的河。
这条河很宽很阔,水流却不是很急,浪花也不是很大,水面清澈,河道维护做得很不错。
河面上有一座大桥,很大的桥,连接着河两岸的两座城市,有趣的就在于,这座桥不是对称结构,而是从河面中央向两边,两种不同风格结合在一起,在河的这边,叫五船桥,河的那一边,叫四船桥。
我到了这个城市之后,就到了这座桥的底下,当然在下来之前就看到了立在桥头的石碑,还在很奇怪,为什么有一座桥会带着船的名字,但是每个地方总有自己的风俗,每个老物都会有自己的事故,也就没有深究下去。
但是更有趣的就在下了桥之后了。
到了桥底下的时候,桥底下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渡口,不是那种在河边上航运的渡口,这个渡口上停着五条船,只有一个撑船人,时常在水面上跑活的人,一般都看不出岁数,我估计大概有五六十的样子,赤裸着上身,在渡口上看着江面发呆。
桥下有很多人,很多闲人。
拉货歇脚的司机把车停在桥下的阴影推开车门打着盹;无所事事的老头老太太在桥底下支起桌子下棋打牌,放开喇叭唱歌;还有三两个和我一样,像是来这边参观的一样,在四处拍着照片。
因为下了桥就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渡口,所以对其他人多的地方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了,径直朝着那边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撑船老人的手里,摩挲着一只锃亮的小铜壶。
铜壶的样式很老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样子。
我打量了他两眼,他也打量了我两眼,两个人对视笑了笑,他继续看着河面,我坐在渡口的一个石桩上面,看着河水从面前缓缓流过,我看过那么多的大河,从来没见过旺水期水流如此慢的大河,于是很好奇地跟乘船老人搭话。
“大爷,撑船啊?”
撑船老人点点头。
“倒是个撑船的好地方,我都没见过水这么缓的河。”
老人笑了:“我们这条河啊,从自来就这么慢,我在这儿撑船四十多年,一共也没见它急过几次眼。”
一共也没急过几次眼,那还是有过水灾咯。
老人家跟我说,这条河,名字叫三条河,因为上游有三条河汇到这里来,而它的宽度正好又和三条河的宽度加起来一样,所以格外地缓慢,因为人们觉得这是河流对他们的宽慰,就叫它三条河。
三条河水流很慢,很早的时候就是摆渡的好地方。
在河上面还没有桥的时候,两岸的两个城市只能依靠河面上的撑船人互相来往,进行交流和交易,所以撑船的行当就很热火。这已经是撑船老人年轻时候的事情了。
他十六岁跟着父亲在河上撑船,那个时候河面上至少有几百家撑船人在做着摆渡的活计,但是这么多的撑船人里,最出名的还要属撑船老人的父亲和他的几个兄弟。
几个兄弟,并不是亲兄弟,而是一个村子里的把兄弟,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靠着五条船,在河面上接人送物,十几年没有出过一次事故,没有掉落过一个人一样物件,在三条河的摆渡界很是出名。
撑船老人从小就看着父亲和几位叔伯在河面上撑船,已经觉得撑船这件工作是很伟大的工作,所以在他长大了之后,毅然接了父亲的班,同时接班的还有几位叔伯的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