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悦倒是比较乐观,跟我说:“其实你可以跟她说一说......”
我苦笑了一下,说什么,说我自己瞎猜的时候把自己猜死了?说之前只是个误会,就当没发生过?说我不是因为对这份感情不够自信,而是因为我向来太悲观?还是坦言跟她承认,我对自己的好感,都是常带着怀疑的?
总而言之,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想如果要我在烟萝面前面对这个过失,只怕是不可能了,所以事情就这样了?
那天晚上左正因为口腔流血不止,终于还是去挂了急诊,琪悦陪着他离开,临走还跟我说会跟烟萝说说好话什么的,我只当是没听见。慢慢地走回寝室,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宿舍三个损色居然破天荒地大半夜都在,看着我色彩斑斓的脸面,他们大惊失色,问我:“你终于被捉奸在床了?”
我骂道:“去你们的!”
然后编了个故事跟他们说,我半夜其实去了玻璃猫的小礼堂,结果看见有人把我放在托盘里的东西扔到一边换上了自己的,就跟他理论,理论不得法就动了手,他们面面相觑,跟我说了实话。
原来这三个逼其实都是骗我的,他们根本没有梦见什么白色的猫,当初晚上的傻笑,还有早上起来跟我讲的事情,都是他们商量好了逗我玩的,没想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居然还记得。
我对此大为光火,要他们定了外卖披萨才原谅他们。
所以除了这三个货,学校里其他说玻璃猫传说是真的的人,是不是也是骗人的,而我那天晚上梦见的白色小猫,带我见到的人,是不是真的是我想见的人?
那天晚上我听着舍友的呼噜声想了很久,终究还是想不清,到了清晨才晕头转向地睡着,一觉睡到下午,起床,吃饭,打游戏,写东西,到了晚上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到了那条小路上。
路的灯光路旁树上的枝叶遮盖着,地面上的光影斑驳,整条路都显得很是昏暗,所以也就没有多少的人在,就算有人,也看我不到。
于是我就从这条路的这头开始,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来来回回,一遍一遍,走过每次我和烟萝走过的地方,一直到远处也不见了人影,我也再没有什么往事可以想起,看了看时间,都已将快要十二点了。
慢慢地踱回寝室,便装成心里已经没有了事情的样子。
我开始陪左正和琪悦吃饭,听他们打情骂俏,听他们说烟萝的事情,看着左正脸上的纱布,一笑而过,被左正问起这次出去散心的事情,我也把领路人的事情跟他讲。
领路人说,领路人只能看到愿意相信的人。
于是左正问我:“玻璃猫是不是也只会进到愿意相信的人的梦里?上次你被猫玩了,可能是因为你信仰不够纯真的缘故。”
琪悦就在旁边帮腔:“不如你今天晚上拿上你真正最喜欢的东西,再去试一次。”
我没怎么细想,敷衍道:“好啊,我刚好也想再试一试。”
到了晚上,我坐在电脑前面,坐了很久,一个字都没写出来,Word旁边的聊天窗口里,好友还在肆意汪洋地水群,想插上两句话上去,结果打了两行字又删掉。
翻来覆去想了太久,终于还是拿上我用了很多年的一根钢笔,等到午夜时分,放进了玻璃猫的托盘,看着玻璃猫映着很远路灯光点的脸,我轻声说:“不要胡闹了,行吧,乖。”
然后就听见身后一声轻笑,烟萝站在我背后,问我:“你刚才好呆啊。”
我一哆嗦,转过身,也笑了:“是啊,我好呆啊。”
我看着烟萝,小礼堂里没有灯,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我看见她很亮的眼睛,想着她是不是也看不到我的表情,于是胆大起来,盯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就像她也抬头看着我一样。
过了好久,烟萝怕是觉得不好意思了,先开了口,问我:“你来这里求梦啊?”
我说:“是啊。”
她又问:“那你想见谁啊?”
一句话哽在喉咙里,我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睛道:“是啊,我想见谁啊。”
烟萝就笑了,又说:“你好呆啊。”
我哭了:“是啊,不好意思啊,我很呆的。”
顿了半分钟,她问我:“明天去散步吗?”
我点点头。
然后她手忙脚乱地,连说着宿舍要进不去门了,匆匆忙忙道过别离开,我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了,抹了一把脸上的猫尿,抽了两下鼻子,笑出声来。
我突然想,我是不是不用求什么梦了?转身想把我的钢笔拿回来。
然而转身再看的时候,钢笔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