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沉沉沉默了。
“我临时起意,与你签订赌约,收你为徒,实是无奈之举。”陈昭继续道:“老馆主去世,御风武馆的产业被瓜分,已是名存实亡,城内其他家武馆想要老馆主留下的功法,要把我往绝路上逼,现在不过碍于江湖规矩,还能撑一阵。刚才秦武馆已派人送来请帖,十天后便是梁城武会,到时候御风武馆被除去大武馆的名头,便任人拿捏。”
叶沉沉被陈昭的话所吸引,皱起了眉头:“你多收我一个徒弟,又能如何?你如何确定我会帮你?又如何肯定我的实力对你有用?”
“啊……”陈昭恍然道:“这个啊,我一个个来回答你吧。”
少年馆主揉搓着双手,回答道:“第一,你作为我的徒弟,可以帮我挡下一些不必要的比试。第二,我并不确定你会帮我,甚至还要防着你把我的实力透露出去,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离开武馆。”
“你……”少女闻言怒视陈昭,想要指责,开口却不知该指责对方什么。
“跟你开个玩笑罢了。”看到叶沉沉的反应,陈昭呵呵一笑,道:“我能把真实实力告诉你,对你自然是信任一些的。不过,还请你不要往外透露,多多跟渊屹也不清楚的。”
叶沉沉惊讶了,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近事情,他竟然告诉自己?
陈昭未再纠结此事,继续道:“第三,请参照第一条。我只有将实力隐藏到最后,才能搏出一线生机。”
“我想说的是,你既是重诺之人,必不会离开,但你我不必执师徒之礼。你安心住下,明面上以师徒相称,私下以朋友相交,如何?”陈昭言辞恳切,目光真挚。
“你想以此拉拢人心?”叶沉沉皱起眉头,疑问道。
“随便你怎么想吧。”陈昭起身往院外走去:“日久见人心——以后相处日长,你便了解了。
对方心里有疙瘩,自己处着也难受。陈昭所求不过是个轻松和谐的相处模式。这次谈话之后,叶沉沉心里的愤怒少了,困惑多了。一晃数日过去,她发现这位年轻的馆主在修练之外,和其他人有很大的不同,他不会对大徒弟呼来喝去,也不会对他的小师妹摆出家长的威严。
随口讲出一些道理,传到外人耳朵里肯定被认为是歪理邪说,却让她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比如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平等的,比如说师父说的话也不一定是对的,比如说人的高低贵贱不在于财富地位,而在于其品格。有时候还会说一些俏皮话,比如“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大家都不知道孔子是谁,他又说“孟子曰,孔子说得对。”可这孟子又是谁?
她看得出,陈昭的行为作派发自本心,绝非伪装。除此之外,她偶尔也会听一下“师父”教授“师叔”和“大师兄”功课,有些让她都觉得受益匪浅,比如前几日他让大师兄行动要灵巧一些,便弃了兵器,与师叔对打,用的是一套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功夫——身形左右摇摆,脚下蝴蝶穿花,手脚并用,动作快到极致,虽然并不纯熟,却也十分精妙。
“昭哥儿!你这是哪里偷师来的?”师叔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恼羞成怒之下质问他时,他竟然不正经地回道:“吾昨夜梦遇仙人,仙人之名步路丝理,传我此套身法,名曰截拳。”
陈昭哪里会截拳道,他不过是前世少年时,如大多男孩子一般痴迷功夫,电影看得多了,还会在网上查点资料,,转世之后,开始了真正的修练,他便想起了一些,结合今世所学,明白了其中招式精义,便尝试还原了一些,也算是圆了前世的武侠梦。
如今李渊屹将招式学得七七,却太过呆板僵硬,陈昭便把这点东西教给他,让他感悟下外松内紧的精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