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二柱过来了,说是有急事找您。”
夜已经深了,管家提着灯,匆匆忙忙地跑到李二狗房门前,听着房间里传出的调笑声,硬着头皮低声通报。
房间里调笑的声音嘎然而止,接着是李二狗粗声粗气的不满声::“知道了。让他在前堂等会儿。”
“什么事不能天亮了再说,非得这时候过来。”女人的娇哼声。
“抱怨什么!睡你的觉吧!”男人的喝斥声。
在女人的抱怨声和稀稀拉拉的穿衣穿鞋声中,管家赶紧又回去安排老爷的手下。心里嘀咕着,老爷这些日子转性了啊,那场火倒也不全是坏事。
最开始的时候,李二狗想直接上门给陈昭磕头认错,转念一想,那馆主年轻,年轻人总归是有脾气的,直接上去认错,人家也不一定接受,再者自己也算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错一认,以后还混不混了。
这一条路堵死,他便想着再找机会卖陈昭个人情,可谁料七家武馆不动如山,尤其是秦武馆和泰和武馆,两家最大的武馆一点动静没有,据说是要等入冬的那场盛会。各武馆不敢来暗的,那说明御风武馆的靠山是不是赵进,都真的硬。这种情况下,他更是惶惶不可终日,连出门的时间都少了。
他早就安排陈二柱有消息不论什么时间,都要来报给他,一晃十几天过去,这是第一次……
听完陈二柱的消息,又问了详细细节,李二狗大喜:“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日夜深,我便不留你了,明日去账房支五两银子,喝喝酒休息几日。”
陈二柱自然是喜不自禁,五两银子对他来说不是小数,而让他自己去支取,这是对他信任,以后这地位,还有得提。
打发走陈二柱,李二狗回屋去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
“老爷,您再考虑考虑,万一那位陈馆主不愿化解……”老管家察言观色,早猜到了自家老爷的盘算,壮着胆子提了一句。
若在以往,李二狗绝对会直接骂回去,今日却没有,他转身对着管家道:“我若死在他武馆里,他如何都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他不过与我同阶,就算出手,胜负也未可知。只不过他靠山太大,我去求个稳妥罢了。”
目送老爷离开,管家摇了摇头,把厚重的大门关上,人老成精,他哪里看不出自家老爷心里在想什么。
一路到了御风武馆门前,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踟蹰良久,一咬牙从旁边翻墙跳了进去。
陈昭没有早睡的习惯。孟多多和李渊屹睡下之后,他依旧在院子里演练着招式。他白日里一面教徒弟,一面与孟多多对招,到了夜里便自己想像着与不同武馆的人对阵时该如何破解敌招。
假想着对方刺刀过来,自己侧身之时用双刀夹住对方刀刃,继而割对方手腕的招式,突然听到一声轻微沉闷的响声。回头借着月光看到了那道从墙上跳下来的身影。此时相距还远,他已经做出了防御姿态:“什么人?”
李二狗爬上墙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陈昭,这一下来,站稳身形之后,立刻双臂张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低声道:“小的是李义全,是来给陈爷报信的。陈爷莫要见怪。”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向陈昭走近。
这特么是什么神经病!陈昭没放松警惕,依旧双刀在前——他和李二狗是有恩怨的,尽管对方之前表过善意……
“站在那里不要动了。”两人相距六七步距离的时候,陈昭沉声道:“有什么事情就这么说吧。”
“小的之前受曾兆远那斯蛊惑,得罪了陈爷,先给陈爷赔个不是。”李二狗马上停下来,陈昭隐约看到他脸上谄媚尴尬的笑容。
陈昭不理这些,冷着脸道:“有话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