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像是个告别的仪式,有了这个仪式之后,孟多多的精神又好了一些。
这种事情再怎么低调也是个大事情,孟九川生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随着这两天两人的活动,城里不少人也都知道了。
此时刚过早饭时间,御风武馆的正厅里,陈昭坐在主家位上,不动声色地看着曾兆远表演。
曾兆远过来有一刻钟了,小师妹孟多多本来想直接把人轰走,好在被陈昭给拦了下来,他们现在实力不够,还不到跟人硬刚的时候。孟多多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尽管不情愿,还是自己一个人跑到后院去练刀了。
这一刻钟的时间,曾兆远陈述自己与孟九川与御风武馆的渊源感情,痛述孟九川离世和御风武馆衰落的悲痛之情。中间还抱怨没有告知于他,没让他参加葬礼。
陈昭不动声色,回应得体。曾兆远只道自己这师弟榆木脑袋,不知变通,终于忍不住进入正题。
“师弟,师父临终前可有什么话传下来?”
“这个……师父生前说,如今武馆只剩我一人,师妹年纪尚幼,要我好生经营武馆,照顾师妹。”陈昭依旧不动声色。
“可还有说其他?”曾兆远继续问道。
尽管掩饰的很好,话也问得顺其自然,但陈昭还是觉察到,眼前这位大师兄像在探询什么消息。
“哦,师父还说,生活啊……平平淡淡才是真,什么恩怨情仇,功名利禄,不过过眼云烟,劝戒我不要好高骛远,也尽量少参与江湖事。”
开什么玩笑,老子又不是之前那位“老实人”,怎么会让你的白眼狼套去话。
“还有没有其他的?”
陈昭假装皱眉头回忆:“师兄说的是哪方面,师父临终前确实说了不少话,可是重点就这两个,师兄想问的是哪方面?”
“就是……”曾兆远对这个榆木脑袋的师弟向来没防备,只是今天眼前的师弟给人的感觉有些不同,刚要说,硬生生止住了。
“就是什么?”陈昭追问。
想想大概是自己多虑了,曾兆远怀着侥幸道:“有没有说关于他当时比武的事情,或者我们这些弟子的事情。”
“这倒没有,师父之前倒是说过,说比武就是有生有死,各安天命。只是没想到最后只剩我这一个最不成器的徒弟在身边,早没发现竟然有这么多白眼狼。”
听到这里,曾兆远脸色已经有点难看,陈昭像是没发现一样,继续道:“师父念师兄你最多,说他当年最照顾的就是你,最看中的也是你,没想到你是如此势利的小人。”
陈昭心里暗爽,面上却一脸老实复述的样子。
“师父还说,要不是念在多年师徒情分……哎?师兄,你怎么了?师父毕竟已经过世,他老人家也是因为疼你,才说些重话,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好一会儿,曾兆远才稍有缓和,面带悲切之色:“师父这是误会我了啊……”
“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就说了,师父大病难愈,我作为大师兄,实力还尚不够,必须要想办法让我们武馆继续生存下去,于是我去了秦武馆,想着不要自己这脸面,傍上秦武馆的大腿,以后我们御风武馆总不会太差,可是没想到……哎……师弟,你不会也觉得我是背叛师门吧?”
说到这里,曾兆远更难过起来。
“自然不会。大师兄忍辱负重,这是担当之举。”
“师弟理解就好,师弟理解就好。”重复了一句,曾兆远接着道:“如今师父已经去逝,可是咱们武馆还要继续下去。师弟你为人耿直,不善变通,师妹又年纪尚幼,我想,要不然师兄我回来帮你们,如今我在秦武馆也身份不低,馆主也看中我,找几个帮手过来还是不成问题的。师弟看如何?”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陈昭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