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道:“皇上自七伐邪蛮以来,未曾躬身理国业,朝政军事荒废,导致天理不顺,风雨不调,粮土枯竭,黄河泛滥,群雄并立,贼盗猖獗,民怨载道。如今的武朝已满目疮痍,悲鸿遍野,典儿卖女比比皆是……”
见柴戈神色冷淡,对他的劝导漠视与不耐烦,赵海便加重语气继续道:“可皇上却依然久居深宫,未曾躬身亲理朝业,皇上是打算与那民间憎恨的祸国妖女双宿双栖,做对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还是决定在深宫里出家,做个与国事百姓隔绝的世外高人呢。老臣代表天下百姓,集体大臣,请皇上还俗出世,若是皇上决定脱离红尘,冷漠人间,做个僧侣道人般的世外法人,老臣请皇上退位给天资卓绝的小皇子。”
赵海的嘲讽似化作一股阴冷的气息侵入柴戈脾胃,绞得五脏耐受,他憋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旁边的玉脸苍白的雨旦急忙拿出一块帕子为他擦拭嘴角,柴戈则怒斥道:“老混账,你是越老越混账,若不是念在你年事已高,当初也曾立过汗马功劳,朕早就想一刀砍了你。让耳根清净一些。如今的局面是朕造成的吗?朕信任你们,特意放权给你们施展手脚,是你们辜负了朕所托,凡事若要朕亲力亲为,那朕岂不是白白养了一群老废物。”
仿佛没有听到柴戈的辱骂,赵海依然面色淡淡地道:“老臣已经准备好棺材了,如今腿脚不便,起居皆离不开轮椅,要不了多久也该用上了,的确是皇上口中的老废物。只不过老臣临死之前,希望皇上不要以好恶行事,凭亲远任人,如今的武朝再也经不起皇上意气用事了。”
赵海的这番话却让柴戈面色柔和许多,又见眼前的老人已风烛残年,随时易逝,也是他如同父辈一般教导自己多年,并且这位老人为武朝付出了许多,可谓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东西你放心,纵使天下皆反出武朝,朕灭掉那些贼子无须一时辰。除了天道门与北方邪蛮,其它皆不放在朕的眼里,你口中群雄贼道皆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朕只是懒得理会而已。”
“你知道,朕只喜杀伐,不善治国,至于朝业荒废,先让明玉去治理,但朕依然是武朝唯一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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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辆华丽的马车使出宫门。左旁,大汉跨骑肌筋凸起的强壮龙鳞马,他身材魁梧,双眼炯炯有神,肤色黝黑,却颇为俊朗不凡。右侧,则是一个白衣少年跨骑高大黑色骏马,他头戴束直白玉冠,横插银龙簪,玉额光洁,一头乌黑秀发归拢于脑后,两缕青鬓沿白玉垂至其肩,生得一副似笑非笑桃花眼,俊貌翩翩不染纤尘。
柴明玉的桃花眼掩不住兴奋,这是他第一次出离宫门,对外面的大千世界充满好奇,过往皆是姐姐告诉他的,这次可是他亲身经历。
“暄儿还在生玉儿的气吗?”
马车内响起温和令人感到舒适的女声。
“哪敢生明玉的气,人家可是马上要当皇帝呢?”
听到母妃安慰的温和言语,明暄立即委屈地端坐在一旁,撅着小嘴说道,却见母妃端慈的目光上的秀丽眉黛微颦,她马上眨了眨灵动大眼,撒娇地抱在母妃的怀里,趴在她的大腿上。
“明玉这个小人儿马上做皇帝了,压力山大,儿臣这个做姐姐的理所当然让着他了,听母妃的话,不仅要向他学习,而且要帮助他这小我几个时辰的弟弟。啊!母妃,你额头上好像有皱纹呢。”
雨旦那完美无暇玉脸突然一变,急忙搜出身上的小铜镜,仔细照了照。自从生了明暄后,她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将要变老了,每日担忧皱纹,这女人最可怕的天敌什么时候出现。
铜镜内,那端庄优雅的俏颜睁着大眼瞧来瞧去,左右忙碌地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皱纹痕迹,她黛眉微颦地唤道:“我怎么没发现呢?暄儿,你再仔细帮我看看。”
不一会儿,一张无暇可爱至极的笑靥挤进了,与铜镜内那端庄的圣洁容颜,争娇斗艳,交辉相印。
小铜镜也该自豪满足了,它此刻拥有了世界上最完美的两张绝世可倾天下的玉脸。
明暄笑嘻嘻地道:“母妃方才生暄儿气时出现的呢,母妃一生气就会有皱纹,所以母妃以后要少生暄儿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