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卡住了,异常宁静。肮脏物忽地降临,那只中途划了一撇的手指带整个身体一起被石化掉了。啊啊!不久,一声怒喝将四周静止的画面吼得破碎,万籁迅速恢复正常流动。
来福听到少爷的吼声,急忙将头探出枯井外,见是乌鸦惹怒了自己少爷。又见少爷抓狂地将手中的枯枝砸了出去,却是被梧桐树分枝给截住。
那约两个手臂粗细的分枝虽被砸得铿锵火星四溅,却是只被蹭伤了一块树皮,而那根被反弹的枯枝也并没有折断,令人诧异不解。等顾南山反应过来时,那被树枝惊飞的乌鸦已经成为远空的一个黑点。
“该死的麻雀,下次你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少爷,是乌鸦惹了你啊。”
“难道麻雀不该死吗。”
“少爷,我知道了。麻雀比乌鸦更该死,更令人厌恶。那骂麻雀与骂乌鸦的区别,就像该死的混账与该死的人的分别。从而骂该死的麻雀就比较痛快,少爷真是高明!骂一只乌鸦也能骂出如此境界,既能骂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的同时,又显优雅别致而不泼街粗俗。少爷的境界真是令小人高山仰止,佩服得五体投地。”
顾少爷从儒衣上撕扯下一条布带擦拭手指,耳朵却仔细着来福的话语,可越听越离谱。好似他跟白痴一样,居然跟会一只乌鸦过意不去。虽然他还是很讨厌那只乌鸦,一把屎砸在他光芒万丈的时刻,尽管是他个人的幻想,但梁子是结下了。
来福将心中的仰慕之情滔滔不绝的抒发完后,就被顾南山一脚踢回井内。
“狗比麻雀更可恨,更该死。”
一句咬牙切齿的话,从枯井口上传入来福的耳中。他才恍然大悟,南城城门口上,那挂着“乞丐与狗禁止入内”的牌子,合着少爷主要的是针对狗,乞丐倒是其次。若是那丐帮少帮主乔封听到了会有何感想,会不会再狠狠地揍少爷一顿。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少爷也未免太可恶了,无声无息的将别人看得比狗还低。但少爷对自己毕竟有知遇之恩,即使少爷再可恶,他也得把拍马屁这份天赋继续发扬光大。
挖到中途时,发现竟有些黄色泥土和井里的污水结成冰块,硬邦邦的,有丝丝寒气冒出,一锄头下去振得手掌发麻。但作为少爷手下的第一忠仆,理所当然地继续埋头干活,毕竟实干才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终于将井里的泥土清理干净了,同时一个卡在井腹的巨型冰石,也随着掩盖在表面泥草的清除,足渐显现在他眼下。这巨石约四五吨,表面厚冰覆盖,寒气逼人。巨型冰石卡住了他的活儿,没办法再继续。无能为力了,只能求助自己少爷。
此刻他已经被冻得发僵,尤其是脚趾已经没了知觉。若不是每次用袋子将泥土拖出井外,趁着片刻休息,他此刻已经成为冰尸。这口井也太深了,他估摸已经掏了六七丈的泥土,却还没见底,换作寻常口井,早就摸底了。
若不是他有五百斤左右的功夫身底,换作寻常百姓,那是几个月的活儿。提着最后一袋冰土,扯着绳子打算攀出井外,中途抬头一望,发现井口竟多出一道人影,吓了他一个不稳,差点跌入井底。仔细一瞧,原来是自家少爷。
其实顾南山早就发现异常,刚才他拾起那反弹落在地上的枯枝研究,却是怎么也折不断,结实坚韧无比,于是他就跟细小的枯枝较上劲,不禁有些怀疑这该不会是玄铁丝做的吧。同时他也发现来福每次攀出禁外,全身冒着寒气,嘴唇苍白直发颤。最后用了一半功夫,才将这跟树枝扯断,便来探索枯井的古怪。
“来福,该不会是着了风寒吧!”见攀井而上,来福身上冒出丝丝寒气,顾南山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