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隐庙,却是尤为破败萧条,断壁残垣,颓废不堪。
深草淹没了路径,蛇鼠相邻成窝。庙前大门已经破烂,只剩骨骼框架,风吹时摇摇欲坠。
庙前的石心阶、庙上的砖瓦皆已经长满青苔,散出厚重的湿气,一脚踩上去,水便渗出光滑的青苔表面。
庙内一颗五人环抱有余的梧桐树,老死百年却有一枝新桠。凤鸟一去百年不复返,栖息地已经成为乌鸦落脚处。
那百年梧桐树下枯井,也被泥土杂草占为己有,只剩少许井口隐隐若现。
传说有位古僧晚年在这个枯井旁坐化,也正因如此,这儿已经被那牛鼻子老道霸占,希望找出古僧晚年留下的秘密。
放眼望去,令人惊心的一幕印入眼帘。那破庙拐角处更是有一条大裂缝,约两个手掌大小。
似被斜切一角,一堆只剩半块的石砖散乱在地,虽无什么影响,但总感觉这座寺庙可以随时轰然坍塌。
“老混账,还不快来恭候我大驾。你不是喜欢吃狗肉么,我给你带了十几斤。还有一大坛神仙粮,保证你这次吃好喝足,一定不食言。”
在灵隐庙门前时,顾南山还没下马车,就向庙内喊道。
不久,出来引路的是个小和尚。他面如冠玉,眉目炯炯有神,年纪与顾南山相仿。
名为无戒,是个不靠谱的牛鼻子老道取的,言外之意是破除如来佛祖定下的大戒律。
他本是光明寺的内家弟子,却被那混账老道拐骗道这种偏僻的地方,还心甘情愿,也不知那混账老道是怎么做到的
下了马车后,来福也不好将手中的酒肉递上去,毕竟人家忌荤吃素,是个地地道道的和尚。
要是那老道还好,他可是亲眼目睹这小和尚的功夫,那是十个少爷也比不上的。
顾南山却不管这么多,自这个无戒和尚,他也学到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
“那老王蛋呢?”
“顾施主,师傅正在念经。”说完,便挠挠光滑的后脑门。
“一个吃喝嫖赌,无不精通的采花道人,竟然会去朝佛祖念经,而后竟昄依佛门,和一群和尚喝酒吃肉,无聊是还可以去人烟柳巷逛逛。天下还有比这么荒唐的事吗。”顾南山双眼冒出精光,似乎有些赞赏,有些难以置信。
“顾施主,师傅并没有皈依佛门的意思,只是他快要被我气疯了,我才教他佛门的《静心咒。”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小秃驴,刚才那小王蛋骂我是老王蛋,你混账竟然还承认了。那你岂不是小王蛋,真是榆木脑袋,愚不可及,遗臭万年。这小秃驴,老道快要被他气死了,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整天受一个小秃驴的气,真他娘的难受。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得罪天道门的女修。”
极为生气的声音从那破庙顶上的窟窿发泄了出来。
小和尚为顾南山推开正殿大门,进去一看。
却是一个老道大大咧咧地坐着蒲团上,与佛祖相背。
想必他一个道家学派的人,也不会正面佛祖念经,祖师爷的面子也是要给的,但不知道灵不灵验。
顾南山见他头上染了许多蛛丝,身体各部分都有少许,很是狼狈。
不只是他,庙内,那些各摆着自己专属动作罗汉金身们,无论闭目的,侧躺的或仰卧的,或嗔或怒的。皆蜘蛛网裹住了神情,缠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