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南山已经洗了个澡,走出观月楼,却见自家爹已经瘫痪在庭院里的凉榻上。
他是侧躺着的,后有俩小丫鬟为他捏肩捶背,扇风清凉。
顾南山形象也不是很雅观,可以说是不伦不类。
看他上身赤裸,青色儒衣披肩,腰间不系汗巾。下穿乳白睡裤,却是齐膝剪断两条裤腿。脚踩平底木屐,走路时微风凉肤,很是清爽舒服。
他见旁边也摆了个黄花梨木席面凉榻,便躺了上去。
“爹,听说南城出了件轰动天下宝贝,是怎样的奇珍异宝,引得天下英才出动,你有见到吗。我怀疑这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我们爷俩的阴谋。”
“这六年以来,我已经把南城翻了个底朝天,寻常宝物都没有多少,更别说那能轰动天下的奇珍异宝。这是一场阴谋,一场天大的阴谋。我们一定要慎之以待。”
顾南山大大咧咧地说完后,却小心翼翼地望向顾父。
见顾父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闭上眼神,并没有理他,而是一副很享受丫鬟伺候的样子。
“爹,你怎么不说话呢,生气了。你要是生气就打儿子两下,让心里舒坦舒坦,我保证不还手。”
听他如此说,顾父轻哼一声,也并不搭理他。
结果顾南山从榻上起来,拿着一只木屐,反手伸到自己背后,朝着屁股啪啪打了两下,又躺了回去对着顾父道:“爹,儿子替你出了气,心里舒坦了吧。”
听到儿子如此卖力示好,顾父也不好再生气,只委屈道:“儿子,你每次溜出家门,我都提心吊胆,怕万一你出现了什么意外,我怎对起你母亲在天之灵。”
“你看,你每次出门回来,哪一次不是皮烂骨裂,只剩半条命。”
“那白衣公子,武功高强,怕是离宗师也相去不远,若不是人家只是想戏耍你玩乐而已,纵使你拥有不败之身,只怕这次性命也无。”
面对顾父的委屈,顾南山有些无可奈何,有些束手无策,还有点生气。
他已经被这种委屈束缚十几年了,总不能一辈都困在养笼中。
为了让老爷子放自己一条生路,却只能讨好又有些嘲讽地说道。
“爹,儿子年轻力壮,怎能学您安于现状,颐养天年。”
“您要是觉得人到中年寂寞难耐,儿子又不能在身边聊天打趣的话,找找家里的王厨娘聊聊人生有趣的话题,我是不介意的。”
“要是王大厨太年轻,不合您胃口。隔壁陈大婶那里,儿子也可以去帮您说道说道。”说完便起身夺过小丫鬟手中的扇子,极为卖力地为顾父扇风。
顾父并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又合上双目,缓缓开口道:
“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南城,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不管你。至于出去,不要想了。我已经派更多卫兵城门,如今一只苍蝇也别想偷偷飞出去。”
面对油盐不进的老头子,顾南山极度生气,放弃了最后一丝不现实的希望,卖力讨好的蒲扇也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