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墙上刻的三个字是不是就是“黄粱县”啊?
嗯,对着哩。
这墙真高啊,是人垒上去的吗?
当然了。
……师傅,戴帽子的那两个人在检查什么,怎么手里还拿着个木棍子?
那是枪。
枪是啥?
能打死人的家伙什。
啊!
二娃牵着师傅的衣角站在稀稀拉拉的队伍里等待进城,圆圆的脑袋淹没在队伍里,不停地伸出来看那个能打死人的东西。只见这“家伙什”是个扁扁长长的木棍,前面一截连着一条圆管,乌黑锃亮的,顶上还有一个凸起的小疙瘩。
二娃看见这个家伙什在每个人的箩筐或者背包里划拉,等轮到师傅了,照样在师傅的布兜和工具箱里划拉了几下,随后就被粗鲁的声音呵斥着:快滚,下一个。
师傅赶紧理了理布兜往前走,二娃小跑着跟上来,脖子却一个劲儿的往回扭,还在看着那个家伙什。
师傅,你说那枪……是怎么打死人的?
看到枪头上的那个圆管没?里面能冒出子弹来,打到人身上,人就死了。
比刀还厉害?
厉害多了,大老远都能把人打死。
有多远?
看不见那么远。
哇。二娃心里念叨着这么厉害。
进了县城门,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街,两侧的店铺冷冷清清。偶尔从店门口走过三两个人,不是准备出城的,就是挑着担子刚刚从外面进城的,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二娃跟在师傅身后,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眼睛眨也不眨四处打量。
在前面不远处,二娃看见一间店铺上挂着“大碗茶”字样的幌子,无精打采地垂落着,想念给师傅听,一不留神没看清脚下,打了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啊呀,二娃喊了一声。
咋了?师傅赶忙回过身。
绊了。
看你这娃儿,我瞅瞅磕破了没有?师傅蹲下来,撩开二娃的裤管看了看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