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鳄背上此时却不止他一人,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女子立在他身旁,开口便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混蛋,坏了我们大事!”说着信手一抽,任川一低头,正见一条五彩丝绦如灵蛇般从自己腰间抽离。
任川兀自惊魂未定,却听有人叫道:“小蟾快退!”
那年轻女子一甩手,五彩丝绦唰地飞出,正落入一个道士模样的男子手中,那道士挥臂一扯,女子顿时借力而起,顺手揪住了任川背心,带着他一起激射而出。
他二人刚刚飞起,那巨鳄庞大的身躯已翻滚起来,呼啦啦压倒一片芦苇,直滚至长江中,掀起滔天浊浪。
那道士满脸紧张之色,挥手道:“走、走、走!”任川与那女子紧随其后,跟着他奔入芦苇。
几步跑到湖边,道士发足一踢,将藏在芦苇中一只竹筏踢得滑入湖中,回手攥住任川腰带一跃,便带着任川跃上了竹筏。那年轻女子亦跃上竹筏,脚一点,一条长篙跃在手中,往岸边一撑,竹筏便向湖中箭一般射去。
这竹筏造的长而窄,稍一动作,便剧烈摇摆,任川吓得蹲下身,抓住竹筏两边,正看见几道水线自后划来,惊声道:“鳄鱼来了!”
那道士和女子一头一尾立在竹筏上,腿便如钉子般纹丝不动,见任川惊呼,女子怒道:“吵死了,这些小爬虫算什么!”说话间长篙一摆,炸起一圈水浪,靠近的两条鳄鱼被扫的飞出水面一两米高,其余鳄鱼也惊得不敢向前。
那女子反手哼了一声,将那篙横持在手中,左一点,右一点,啪啪两朵浪花炸起,竹筏便蹿出一大截,仿佛离开水面般往前飞滑,速度比任川以前看的皮划艇比赛还要迅疾,惊得他双手死死攥住竹筏不敢稍动!
却听道士焦急道:“追来了!快,给我!”
任川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如地震一般,长长的芦苇四下飞溅,那头巨鳄已从江中钻出,爬过了路面,连跑带蹿,呼啦啦一下跃入湖面,疾向竹筏追来。
女子娇咤一声,将竹篙一抛,道士连忙接入手中,哗哗挥动,连点水面,那竹筏速度再次提升。
此时一轮皓月钻出云海,洒下万千银辉,偌大的湖面上银光点点,皓月之下,一条细长的竹筏载着三人飞快移动,而在其后不远处,一头庞然巨鳄劈波斩浪般直追过来。
任川这时渐渐缓过神来,扭头看去,依稀看见岸边争食羊羔的几头鳄鱼,翻着肚子在岸上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昏了是死了,心中一动,想道:是了,那羊羔羔是这两人设下的陷阱,是对付这巨鳄的诱饵,却是我牵了青骡过来,又好奇站在那里呆看,青骡比羊羔大了许多,却被那巨鳄给看中,阴差阳错,没有吞饵中计。
这般一想,不由暗暗感动,心知在他跟巨鳄拼命时,那道士和女子原本是可以趁机溜走的,但偏偏为了要救自己,才一起陷入如今险境——那女子虽然对自己疾言厉色,却也是侠肝义胆的人物。
那巨鳄被任川一刀刺得几乎发狂,巨躯扭动,便如一颗鱼雷般飞驰,任川默默地估计了一下双方速度,再看看另一边湖岸的距离,心想道,这般下去,最多再过两三分钟,大鳄鱼就要撞上我们的筏子了,而那时,距离湖岸少说也有五十米!
再看那两人,也是脸色铁青,道士把竹篙子都快舞成车轮了,女子也把一块作为座位的木板卸下,蹲在筏上狂划。
任川紧紧握着拳,眼睛渐渐凌厉,他知道,必须做出决定了。
这木筏若是少一个人的分量,速度至少能再快上两分!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