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老弟呀,你可知在我们农家,残害兄弟是多么大的罪责?”
“这个罪责即便是我这个一堂之主都不敢触碰,几年前农家魁隗堂的堂主胜七就是因为犯了这个罪,最终被处以沉塘之刑。”
司徒万里这次是真的着急了,嬴修远如果是暗地里做的话还没什么,毕竟这件事是他们先挑起来的,这个哑巴亏他们也只能忍着。
但嬴修远却将在光天化日之下,堂而皇之的去做这件事,这就相当于是公然破坏了农家暗地里的潜规则。
嬴修远瞥了他一眼,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即将到来的农家的惩罚,以他现在的能力,如果不计后果的话,想要灭掉区区一个农家简直不要太轻松。
虽然灭掉农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很简单,但他却不能真的这么做。
农家和其他的诸子百家不太一样,诸子百家中的其他门派都是走的精锐路线,保持着宁缺毋滥的心态,即便是天天喊着“有教无类”的儒家,也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些劳苦大众
但农家却不同,农家的弟子遍布天下,他们代表着天下间所有底层人民的意愿,如果灭了农家的话,嬴修远势必会落入人人喊打的局面。
秦吞六国而并天下,嬴修远就参与过四次,整个秦国上下,除了秦王,也就只有王翦有过这样的待遇。
但好在自嬴修远统兵以来,一直保持着不残害平民的底线,而且整个陇西郡在他的治理下也是井井有条,但凡是去过陇西郡的人,都对嬴修远的治理称赞不已。
在经过了几年前的燕国空城事件后,嬴修远在民间的风评甚至一度高过以儒雅仁厚著称的长公子殿下。
嬴修远自然是不会傻到干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自后世的嬴修远可是十分清楚舆论的重要性,这种东西甚至比一把能够杀人的宝剑还要可怕。
相比于即将到来的农家的审判,更令他在意的是刚才使用聚气成刃时的异状。
就在刚才被困之时,嬴修远心中所想的仅仅只是如何击败面前的众人,让他们不敢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他并不是一个残忍噬杀之人,对于蝼蚁的挑衅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就在他使出聚气成刃的八层功力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再受自己所受制,一股暴戾、烦躁的情绪突然浮上心头。
他也尝试过去控制这股感情,但他还是以失败告终,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失手杀掉了围攻他的所有农家弟子。
他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失态,要知道当初在楼兰,即便是蚩尤剑上的那股庞大杀意他都能够撑一会,但为什么今天他却沦陷的这么快。
司徒万里案首挺胸,慢慢地将身子转了过来,他刚才将农家的实力,以及他干的这件事的严重性给嬴修远好好说了一遍,他相信嬴修远已经能够明白其中的利害了。
胸有成竹地将目光放在嬴修远的身上,本来在他脑中应该已经怕的萎缩成一团的嬴修远,居然安然地半躺在院子角落的一把躺椅上,眼睛望着头顶的蓝天,一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司徒万里有些不确定地试探着问道:“我刚才说的话,卢老弟可否明白了?”
看到嬴修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司徒万里的脸上充满了疑惑,走到嬴修远的身旁,将手在嬴修远的眼前挥了挥。
嬴修远顿时仿佛被什么惊到了一样,抖了一个激灵,不解地望着身旁的司徒万里说道:“怎么了?”
看到嬴修远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司徒万里顿时有些尴尬地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