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北地暗潮涌(2 / 2)小红低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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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皆是包间,内里男女调笑声不绝。老人越听越是生气,忽在一处包间门口停下。这间房里动静格外得大,三四个女子声音此起彼伏,如群鸟争鸣。老人怒上眉头,隔着房门重重一哼,霎时整座青楼叮咣乱响,然后骤然陷入寂静。

若朝楼下看,便能看到楼下吆五喝六的客人伙计,姑娘老鸨,都横七竖八地昏倒在地,乍看上去如尸横遍野,蔚为壮观。

包间内一个少年惊疑不定道:“死...死了?”

老人道:“让她们安静一下。”

少年唔了一声,似乎这才放心,又不满道:“在不久我就要去松坪山。能不能别打扰我闭关?”

老人见少年把这种风花雪月的勾当说成是闭关,气得当场就想动手教训他。强忍着怒气道:“我来就是叮嘱你,莫要再留恋这劳子勾当,抓紧时间练功——松坪山之约你赢面变大了。”

屋内少年忽地收起那嬉皮笑脸神情,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为什么?”

老人将昨日昭明太子拜会国韵学宫之事告知了少年,“那李怀渊功夫虽高,但你也不是没有机会,现在他丢了老婆,心神不宁。你胜算当有七成。”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少年突道:“我稍后就去找李怀渊。松坪山不必打了。”

老人闻言大怒,“混账东西!你再说一遍!”他愤怒中稍有松懈,没有约束自身气劲。霎时仿佛晴天里打了个霹雳,震得整栋青楼都摇摇欲坠。附近数百户居民都听到这声大响,纷纷翘首张望,相互问询。

“刚刚好像听到了爆炸声?”

“我也听到了,哪儿炸了?”

且不提外间的惊悸议论,少年对这动静毫不在意,笑嘻嘻道:“要是胜之不武,我岂不得亏一辈子心?”

老人不屑一顾道:“当初李怀渊约战你,我早与你说了,正面交手你不是他对手,可你偏要应下。现在有赢的希望,你反而想弃战。作死吗?”

少年笑道:“我与人交手图的是个痛快。他李怀渊既然主动来约,岂有避战之理?但要我趁人之危,那却不行!松坪山我去也可以,公主之事需有人解决。让李怀渊没有后顾之忧,痛痛快快的跟我打上一场。”

老人不满道:“愚蠢!你现今名望已盛,若是输了,洪武百族将如何看你?天下人将如何看你?要是从此被烙上败者的印迹,一辈子屈居于李怀渊之下,多年学剑,岂不前功尽弃!”

少年道:“学剑就是学剑,何关名声?做多不过是打输,又不是被打死。顾虑那么多作甚?”

老人又哼了一声,只是既然少年愿意赴松坪山之约了,他也没再言语。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公主之事你不必过问。学宫已派了两名教授北上。”

门里少年轻笑了一声,说道:“那让他也去找找吧。”

老人自然知道少年口中的“他”是谁。那人武功名声都不在少年之下,也是洪武宝贵的苗子,怫然道:“开什么玩笑!怎能让他去贺兰涉险?他人又跑到哪儿去了?我才听说一个月前他跟卢家老二比了一场,废了人家一只左手。现在怎又没了消息?”

老人口中的卢家也是洪武百族之一。卢家二公子卢远山是后辈中的佼佼者,在洪武名声颇响。

少年随口道:“说来也巧,他也去贺兰了。正好传消息给他。”

老人吃了一惊,问道:“他去贺兰干什么?活腻了?你怎不拦着他?”

少年无奈道:“他脾气倔的跟牛一样,又和我不对付。我说话他会听吗?我跟李怀渊有松坪山之约,他想必也希望跟贺兰的双刀切磋切磋。”

“你们!唉!鲁莽!”

老人重重一甩手,对这两个少年毫无办法。

贺兰北域凉州。

此州自古便是贺兰的领土,属于八部中北蟒部常氏管辖。常氏代代传承的击雷山一脉便在此州境内。

击雷山一脉原本乃是贺兰武学大宗,掌门被称为雷守,每代皆有北蟒部族长担任。四十年前,第三场山河局中,击雷山第三十七代雷守,奔雷刀常图南被火帅李秋年斩杀。导致击雷山一脉青黄不接,而后下一代雷守常千里又在第三场山河局中亡于柳随风剑下,击雷山从此一蹶不振。

直到近几年,北蟒常氏才出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此子心性坚韧,独自揣摩钻研学成了击雷山刀法,成为新一代雷守,更是天资聪颖,吐故纳新,自行领略出击雷山刀法中新的变化,以弱冠之年扬名贺兰刀界,是公认的八部第一刀手,被贺兰帝君亲自赐名八部天雷刃。凭借这份名声,在诸多贺兰才俊中脱颖而出,成为双刀四剑其中一刀。

八部天雷刃常天野,正是由于他的横空出世,令萎靡不振的北蟒部有了新的气象。也常有人猜测,双刀四剑中只有他与剑山孤独始才真正有实力问鼎六杰之首,与狼主乱山横较量高下。

而今日的凉州锦城内,整整一队黑龙卫横尸酒楼,惊得一众客人慌忙逃窜,站在大街上远远围观内里动静。

不消片刻,又五名黑龙卫闻讯前来,为首之人看衣着乃是卫长。他瞧酒楼内情形,血流满地,断肢横飞。但在尸骸中,有一穿斗篷的少年人安静坐在长凳上。不饮不食,表情漠然。

卫长见情况诡异。示意手下飞骑将少年包围。厉声道:“杀我同袍。无论如何你是逃不了了!”

斗篷少年目视卫长,冲他微微颔首道:“我找常天野。”

少年那反常的镇静让卫长心有忌惮,答道:“雷守眼下不在凉州。”

斗篷少年哦了一声,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卫长拔刀在手,怒道:“你等不到了!”

五人进趋如电,霎时一齐攻向少年。

少年仍坐在凳子上,撩起斗篷,腰间短刀握在手中。下一刻五名黑龙卫都看不到少年的身影,只看到他手中的刀陡然逼近自己眼角眉梢。

众人急欲躲闪,可惊异地发现,眼前竟全是刀的影子,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好似刹那间满屋全是刀。

好快的刀!

这是五人心中最后的念头。千万刀影瞬息间掠走五名黑龙卫的性命,只留下五个依旧挺立的身躯定在楼中。锵啷一声清脆,短刀入鞘,斗篷重新盖住少年身形。围观者无人看清他是何时站起,又是何时拔刀收鞘,待看清他身影时,那少年已走出了酒楼。

店内这时才响起惨呼,五朵血花砰然盛开,惊得围观群众奔逃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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