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地境所借得的力量还是有其极限,但比之百川,实有云泥之别。
正当他感慨之时,忽闻山风里隐隐约约飘来一丝呼喊,断断续续不大真切,他皱起眉头,侧耳倾听。
高台上均是修为深湛之辈,都听到了那声响,杨心疑惑道:“你们谁养狗了?”
茶钿耳朵攸然一动,猛地抖擞了精神,尖叫一声,不管不关发足便奔,一溜烟跑到高台边缘,眼巴巴望向对面智舍山峰。
那道直通云峰的铁索尽头,慢慢浮出一个人影来。颤颤巍巍走在孤悬的铁索上,身子摇摇晃晃,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卷走,引得她连连惊剑
“一尘!?”
费九关瞪圆了眼睛,也跑到崖边,紧张地注视那道人影,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那人正是柯一尘。她越走越近,容貌也清晰起来。白衣胜雪,山风吹得她长发飞扬,仿若凌波仙子。
终于在众人提心吊胆的注视下,她顺利踏上了礼舍这片高台。还未话,茶钿便飞扑入她怀中,呜咽道:“殿下!殿下!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啊啊啊”竟是哭的涕泗滂沱,连话都不清了。
长空破看得瞠目结舌,相处了一年,也未曾见过茶钿露出这等柔弱模样。她还当这妮子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不想也会有哭鼻子的时候。
柯一尘轻拍她后脊,咯咯笑道:“钿。怎这么久也不来找我?”
“钿无能,钿没用。呜呜呜呜呜,殿下,我好想你”
听到公主的声音,茶钿泪如泉涌,黏在她怀中片刻不愿离开。哄了好一会儿,柯一尘这才瞥了费九关一眼,笑吟吟道,“费大哥。”
费九关同样欣喜,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上下打量她许久,眼眶微有湿润。
阔别一年,她已然进入百川境,气质上沉静了许多,这多半归功于梅老前辈的教育。
她身材也愈发高挑,亭亭玉立,不知是不是被吓的,好像肤色也比过去更白了。眉目也更加秀丽,发丝黏在她的脸颊上,费九关忽然觉得心头隐隐有些悸动。
“一尘,你,你,你来啦”他心里有千言万语,可到了嘴边,却又只出这句废话。
柯一尘淡淡道:“我来了,你好啊。”
“好,好”费九关隐隐有些失落,感觉两人一年不见,似乎疏远了不少。
柯一尘眼波一转,不再理会这个呆子。奋力挣开钿的纠缠,冲杨心二人行了个万福,“两位前辈。我奉婆婆之命,来向二位传话。”
“哦?”
二老一起脱口,杨心生硬道:“那个妖婆有什么话要?”
柯一尘笑了笑,转而向长空破一拱手,“先恭喜阿破妹妹,成就地境,婆婆很高兴。”
“我是你师姐!”长空破对她一向无甚好感,愤然辩白。
柯一尘假作没听见,笑眯眯继续道:“另外婆婆吩咐,阿破既然破境了,就不必再与那两个老混蛋同住,从明日起,你就搬到智舍来。由婆婆亲自管教。”
“啊?这”
长空破的黑脸唰地就白了,看上去比柯一尘还要白上几分。她失魂落魄间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黑枪咣当掉在地上,竟是也没有发觉。
她恋恋不舍地望向李学士、万书生,嘴唇颤抖,嗫嚅道:“我不想去!”
“婆婆了,你若敢拒绝,她就亲自把你捉回去。”
柯一尘悠哉踱到她身边,轻轻拍拍她肩头,“你好好考虑,无非就是被吊起来打,我是支持你的。”
长空破鼻子一吸溜,眼眸泛红。看得出她对梅子雨甚是畏惧,哀怨地救助二老。
杨心与李学士面面相觑,李学士轻咳几声,摸着胡子道:“师妹此举是何用意呀?”
“婆婆只让我告诉二位,你们如果有意见,明日可随阿破一道来智舍不过你们肯定没什么意见。阿破还算是个良才,跟着你们就荒废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杨心重重哼了一声,气得胡子根根颤抖,运了半气。众人都以为他要发作,岂料他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那就,去吧。”
长空破攸然失神,如遭五雷轰顶,呆立当场。
李学士看不落忍,温言安慰,“师妹既有打算,那就是有她的道理。你去了要听话,莫要惹她生气。今晚我做些好吃的,你不要怕,你千万不要怕”
柯一尘抿嘴一笑,敛衽道:“那我这便告辞了。”
罢朝费九关勾勾手,“你,跟我走。婆婆今就要见你。”
费九关一愣,“梅前辈?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