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法乃大道至理,万法之宗此招式惊裂地,可斩鬼神万物。此乃,武道之极矣!”
关浮沉只觉魔刀心法的每个字都在脑中嗡嗡作响,高深莫测,字字重如泰山,蕴含大道至理,穷极武道变化以呼应道运行,震撼人心。
这哪里是刀法,分明是武之源头所在。他甚至忍不住狂喜,心中只想纵然恢复不得,能一睹如此神技,此生已无憾矣。与之相比,自己所学青锋剑,自己所见的诸般绝学,皆如萤火之比皓月,难以与其争辉。
而那三刀招式,完全契合了心法所载的妙里,每一个动作都是在调解律,从而借得无上威以毙担两相结合,他实在想象不出谁能在刀下脱身。
他逐渐理解了,为何魔刀会有反噬,又为何三式使尽必死无疑。
这绝非人间之物,每一刀所带出的伟力,都不是肉身能够承载。他自忖以现在的状态,莫三式,只一式也不能使出,恐怕稍稍运转就会被带动的威碾成粉末。
见他被震撼到不能自己。杨心弯腰把烙心精金捞出,擦拭干净后收入怀郑缓缓言道:“魔刀可分为道与式。心法为道,招法为式。两者虽彼此契合,亦相互独立。你参悟时需两者兼顾,只得其一,则不能成就魔刀。”
关浮沉深以为然。这心法与招式皆是无上绝学,将任意一个参透,都足可傲视群雄。但唯有二者合一,才能施展出真正的魔刀威力。
他回想起在南都时,杨心曾以手刀斩十九爷,在众人眼中,产生了十九爷被当场斩成两半幻觉。
如今回想起来,杨心当时是凭借了魔刀心法所载妙理,随手为之,寻隙而斩,却令十九爷全然无法抵挡。
他忽然皱眉,疑惑不解,“师父。魔刀道与式既可两分,何不传于旁人。此间弟子众多,无论谁得其一,立即便能有翻覆地之变化。”
此言问出,却没有得到回答。
关浮沉感到奇怪,抬眼望过去,发觉杨心正盯着自己,眼神古怪,似乎有话要。
“弟子错什么了?”
杨心艰难摇头,嘴唇动了动,涩声道:“我不能传。”
“为何?”
“山门自魔刀创立以来,便有旧规。凡三山弟子,若将魔刀心法、招式私传于外人。绝武脉,断手脚筋,幽闭三年。”
他深深凝望关浮沉,“你明白了吗?”
关浮沉愣了愣,感觉杨心的目光很熟悉,充满了关怀慈爱,好像自己是他真正的子孙。
他蓦地想起,那日梅子雨也是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
杨心的目光,梅子雨的目光,两厢重叠在一起,耳边恍惚闻见梅子雨那声叹息,
“关浮沉,去学魔刀吧。”
他猛地醒悟,如拨云见日,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可慢慢地,情绪趋于平静。
他轻轻阖上眼,又重新睁开,脸上没了被魔刀震撼的狂喜,迎着杨心的目光,沉声道:“弟子,明白了。”
罢再度跪下,端端正正向杨心拜了一拜。
杨心微微侧身,让过这礼,颔首道:“如此。三山的未来,就托付于你了。”
山水之间,一跪一立的两个人彼此静止,宛如一副画卷。
也有不静止的东西。瀑布还在下坠。这方地间好像只有隆隆的水响。
关浮沉的额头贴在粗粝的石面上,冰冰凉凉。他看到石上的青苔、水渍,还有一点点泥土。
他听不见别的声音,听不见自己呼吸声,听不见自己心跳声。
他只听到飞瀑落入潭郑
哗啦啦,哗啦啦。
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停下。
这水,是至上往下坠的。
关浮沉忽然想,好像下所有的水,都是往下沉的。
逐渐往下,越来越往下,最后下到看不见的地方。
水会不会有上升的一日?
如果没有,那上水又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