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职者终归还是个孩子,如白字般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在被情绪激动的西泽质问一番后,认为自己理亏的她就慌慌张张的把自己知道的和可能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西泽了。
“我无权给你查看教会的档案资料,但我可以用自己的名誉与信仰向你保证,那个自称‘医师’的人可能与使徒有联系。”
“可能!仅仅是可能!?”
“除此之外,我们可以确定,他并不是阿拉德人。”
“然后呢?”
“就是这样。”
“就以这样的理由杀了他?”
直至此刻,棕发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隶属圣堂教会,是为守护整个阿拉德大陆的安定而战的异端审判官,而正大声斥责自己的酒馆老板,不过是大陆随处可见的无趣凡人,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奔波劳碌了一辈子也才现在这幅德行的可悲蝼蚁。
“这样的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公民!如果你不尽快闭嘴,我将把你的名字也贴在异端审判榜上!”
“连给他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我明明看见他直到死之前都在对你说些什么!”
正在少女心中架起的天平,西泽可不知其一丝一毫。作为一个简单到纯粹的愚蠢家伙,他才不管自己正面对着些什么牛鬼蛇神。将该听的话听进去,把该说的话说出去——这就是他正思考的全部了。
“神给予我清除异端的职责,却没要求我去听野兽狂吠。我不明白,公民,你的酒馆为什么要接待罪人。”
“罪人?”
“异界人。”棕发少女看清了蝼蚁眼中的迷茫,随即换了个说法。
“呵!异界人!听听!多么傲慢的说法!千人千面,你又怎能知道自己的刀下鬼是些什么样的存在?难道你们的神渴求是这么一场披着‘异端审判’皮的种族屠杀吗!?”
“愚蠢的凡人啊,神当然给了对这一切的评判标准。”听见西泽态度极其恶劣的问话,自始至终保持和阳光笑容的棕发少女,竟从精致的面容上挤出了那种充斥着暴戾之气的邪笑。西泽发自内心的认为,这样的表情出现在杀人狂身上可比“圣职者”合适的多。
“在它们踏入阿拉德的那一刻起,那些生物的命运就只剩下成为碎肉了。”少女最终说出口的,竟是这样残酷的发言。
直到此时,西泽才意识到,特洛伊为什么就算在那种时候都不忘让伶星先回房间。除此之外,他终于明白,那圣职者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