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何时被这样冲撞过？愕然的看着这个脏兮兮的身影。

“真的抱歉啊”小男孩用都脏的看不见颜色了的手挠了挠头，匆匆忙忙的道了个歉。口中讲的是普通的卢恩语，也是大陆的通用语。

看着小男孩脸上的歉意，老人笑着开口提醒道：“小心点孩子”老人所讲的卢恩语也是格外的标准，从老人口中讲出来后，让这门属于下层人的普通语言瞬间得到了升华。

“嘿，小贼别跑。”一个尖利的女声在后面呼喊道，脚步声仿若是锤子敲打在了小男孩的心上。

小男孩也顾不得向好心宽容了他的老人道谢了，一激灵撒丫子就跑掉了。

“人呢？”

等那个拿着铲子的大嫂追出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躲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了，老人站在屋檐下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打算插手，在教廷里可看不见这样有趣的事情。

中年妇女狠狠的淬了一口，看了看四周，恶狠狠的喊道：“小子，我知道你在这，天杀的小贼一辈子都注定没出息，注定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

盗窃？很礼貌的一个孩子啊……怎么会做这种事？

老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些许，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他虽然不喜这种偷盗的行为，但他对刚才冲撞他的小鬼印象并不差。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小男孩的身边不自觉的聚集着浓烈光元素，嗯……还有一种奇特的隐晦气息……

“这是一第纳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丢失了什么，但是我想这足以偿还了，希望你可以宽恕那个孩子。”老人对女人彬彬有礼的要求道。

手掌中凭空出现了一枚金币，一枚由教廷铸造的第纳尔金币！这一枚第纳尔可比一皮斯托尔的价值更高！虽然同样都是金币……

看到第纳尔的那一瞬间妇女的眼睛都直了，她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样精致的金币，呼吸一窒，哪管什么黑面包？抓过老人手中的金币连忙道：“够了够了，当然够了，多谢您的馈赠。”

拿到金币的妇女连忙将这一第纳尔塞进口袋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边走还边嘀咕，什么天杀的小贼之类的话。

老人目送着妇女的身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方才回过头向一个拐角走去，躲在角落的小男孩忐忑的看着渐渐逼近的老人。

小男孩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而老人的身上除却被他按上的几个脏手印外，其余地方都还是整洁的。

并没有如他所料，老人并没有走进他藏身的角落将他揪出来，而是在离他有几米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出来吧，孩子，你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老人说道。

小男孩挠了挠头，头上也都是泥巴，头发打结纠缠在了一起，本来的灰尘与雨水混合在了一起简直变成了浆糊，我想没有人想和糟糕成这样的家伙接触。

“谢谢你这位修士”小男孩尴尬的走了出来，低着头向老人致谢道，说真的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老人到底是怎样发现的他，明明他跑的很快了啊？

“我想你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偷东西，还有你偷了什么？”

老教皇习惯性的摩挲着中指的一枚戒指，饶有兴趣的望着小男孩。

“我……我趁她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个面包。”

说着小男孩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黑面包紧紧的握着，黑面包是冰凉的，并且已经被揉捏的不成形了，泡发的黑面包看起来就没有食用的胃口，最起码男孩对面的两个人是肯定不会去享用的。

“我快要饿死了才拿的”男孩似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老人轻声解释道。

“你就吃这个？”

老人指了指小男孩手中的黑面包，小男孩不解的看着他，似乎再说我不吃这个吃什么？

“你偷东西是不对的，你愿意接受惩罚吗？”小男孩点了点头，老人严肃的看着他“伸出你的手来”

小男孩依言乖乖的把手伸了出来

“啊”小男孩吃疼的叫到，眼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转，但紧抿着嘴唇。

“疼吗？”

小男孩点点头

“恨我吗？”

“不恨，我知道如果我被她抓到了我会被她打的更惨。”小男孩摇了摇头开口道，从眼睛里可以看出男孩格外的真诚。

这并不是一个本性恶劣的孩子呢……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老人赞许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丝毫没有嫌弃他身上的污渍。

小男孩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老教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今天你替我负了一个黑面包的钱，我以后一定，一定会还你很多黑面包的。”

老人被小男孩逗笑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可爱拗直的孩子，要知道教廷里的孩子哪个不是一板一眼恭恭敬敬的去对他。

“不过我可不是帮你，我只希望你记住今天，不要再去做这样的事了。”老人习惯性的劝慰道。

也许是小男孩的纯真让他感到了新鲜，又或是那颗孤寂的心灵得到了慰藉，老人不自觉的多说了不少。

“其实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直视了自己的错误，神会宽恕你的。不要怪我，如果没有人在你犯错的时候阻止你，你就会犯下更大的错误。人们总是将自己的错误归咎于是经验，但是殊不知真正的错误根本不会留下半点经验，那是你追悔莫及的。”

小男孩懵懵懂懂的看着严肃的老人，似乎是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凝重，老人笑着对小男孩道：“好了，孩子。你的父母呢？”

小男孩沉默的摇了摇头，老人露出怜悯的神色，蹲下身，视线与小男孩平齐。老人这才猛然发现小男孩的眼睛是罕见的紫色。

“那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老人轻声道，但小男孩还是摇了摇头。

“不愿意吗？”老人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强迫别人的人，老人叹了口气随即起身。

小男孩抬起头看着老教皇略带拘束的说道：“不是的，我不知道。从小，从小他们就叫我小贼，有时候叫我小鬼，唔，好像很小的时候也有人叫我希尔。”

“真是可怜的孩子。”老人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发，小男孩紧张的抿着嘴，低着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雨雾折射过来的光流到了男孩的眼中，那光似乎是期盼。

老人沉吟片刻笑着道：“如果我愿意收养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对于一个孤儿而言应该是最值得庆贺的事情了吧，但是小男孩却是没有立刻答应，眼睛望着老教皇，似乎是在审视着什么。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需要我为你在做些什么吗？”

小男孩歪着头看着老人，格外的理智。老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男孩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世上确实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想要得到什么，你就需要付出什么？希尔我需要你向我付出你的忠诚。”

“就像哈里发集市里的奴隶一样吗？”

“不，你误解了，我需要你忠诚于你自己的信仰，忠诚于圣光的训导。”

阴暗的天空遮蔽了日与月，璀璨的星辰也悄然潜行了，历史的车轮在无声无息中默然前行，既定的命运星辰扑朔迷离，命运女神手中的纺线似乎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