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面试了一家做家具的外贸公司,在福田天安数码城附近。面试的时候告诉我,需要我们自己去开拓客户,基本工资1200,转正之后答应1500,过了试用期后包住不包吃。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单纯吃200-300就搞定,而且在吃方面可以俭省节约,说省就可以省下来的,可是,住是个大问题啊,虽然只需要一个张床而已,甚至打地铺都可以,可是终归要租房啊,这就要租金,押金啊。
我试着问了问试用期可以包住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答应了。可是对方斩钉截铁的表示不可以。我当时很郁闷,这试用期和试用期后包住有区别吗?难道是试用期间不合适,让我走人,我会赖着不走吗?这可能吗?
我又问了一下面试官,如果我入职,有没有人带啊,或者培训啊,对方表示没有,既然是开拓客户,当然需要自己去摸索了。我再问,公司可以提供什么资源吗?对方说没有,我们只提供办公场所和办公设备,以及相应的商业配套,你想想,如果有相应的资源的话,我们还会招人吗,不就自己干了?
靠,那个时候一没有网站,二没有平台,你啥都不提供,我怎么去开拓客户啊?还不包住,算了吧,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本以为拒绝就拒绝了吧,谁知道可恶的是,在看了我的毕业证之后,两个经理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了一会,然后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拿着我的毕业证出去了。我心里正在犯嘀咕呢,没多大一会儿,又跟着他进来了一个人。这个后进来的人,手里拿着我的毕业证,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看得我浑身直发毛,什么情况啊?我也盯住他看了半天,没有说话。
接着,他用一只手用力甩了甩我的毕业证,我差点叫出声来,担心他给我搞坏了。然后只见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是摸摸皮,又是用手抠一抠毕业证上的钢印,还把那张纸拿出来搓了搓,靠,我真想一把夺过来,但是还是忍住了。更没有想到的是,最后他煞有介事的对我说,你这个毕业证是假的。
我很惊愕啊,连忙争辩道:不可能,我这毕业证如假包换,说句难听的话,即使我去作假,我也不会搞一张211大学的毕业证吧。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劳动局或者其他部门查啊,直接打我们学校的电话问一下也行,那样不就真相大白了吗?我手里还有我们学校学生处的电话呢。
对方没有说话,听我说完,他们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意味深长的冲着我笑了笑。靠,这是什么鸟意思啊?反正把我气得够呛,简直是侮辱啊。我怒气冲冲的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来毕业证,收拾一下包,扬长而去。
唉,每天就这样奔忙在深圳的大街上,时而沮丧,时而又充满信心;时而前景暗淡,时而又前景光明,现实很残酷,我就不断用理想给自己打气。但有什么用呢?下一顿饭在哪里啊?当时还有一个误区,总想着在关内上班,不愿意再到关外工厂去,更不愿意到东莞周边面试,这样子就人为的缩小了合适的范围,导致了面试机会越来越少,受打击面越来越宽。
这期间收到了梓彤的一次传呼,我回过去聊了一会,她知道我还没有找到工作,就安慰了我几句,不要着急之类的,我也故作轻松的回复她,自己有信心,让她不要担心。在自己几乎崩溃之际,能得到心爱之人的鼓励,陡然让我精神振奋,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深圳这里,还有一个人默默在背后支持着我呢,虽然给不了物质上的帮助,可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关心着我,念念的挂记着我,我怎么能消极,怎么能丧失信心呢,绝对不能,我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加油,加油,加油!!!
有一天下午去了蛇口一家公司面试,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坐双层巴士,那是我以前在老家时候想都不曾想过的,这双层巴士当时给我的印象绝对可以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绝对丝毫没有夸张!我乘上凉爽的巴士,找到座位坐下后,一下子就忘记了车外的酷暑与疲劳,感觉无比的爽快!沿着深南大道一路向西,沿途漂亮的绿化,盛开的鲜花,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可是面试完才知道,他们需要派驻我去河源紫金的工厂,他奶奶个腿的,那么远的地方,鸟不拉屎啊,听都没有听过啊,谁去啊。你们公司太特么坑爹了吧,既然你让人家去紫金,那你在招聘的时候为什么不事先讲明呢,双向选择嘛,想去的人就来面试,不想去的人也不要瞎耽误人家功夫啊。这虽然谈不上是图财害命,可是这绝对是无耻之极啊。气人啊,害得我跑了那么远,整整一下午时间,单程就花了10块钱的路费啊。
无精打采的出了办公室,天已经快要黑了,刚准备上车,接到了一个传呼,是科技园一家公司通知我明天上午面试。我知道科技园就在附近,如果今天回去的话,明天上午还得过来,可是这样一来一回再一回,就得要30块钱路费,还不如看看附近有没有10元店,住一晚得了。
正准备四处转转找间小旅馆呢,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6月份回校答辩的时候,土建学院的一个同学叫邹枫,他也是学生会的,我们之间也是很熟悉的。他给我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说是他一个堂爷爷在一家国营道桥公司做监理,他们公司现在深圳蛇口有项目,他爸爸便托到了他堂爷爷的门下,他堂爷爷便让邹枫来深圳蛇口上班。也就是说,他也很快就会过去深圳了,把这个地址留给我,到时候好联系。想到这里,心想不如过去投奔邹枫,如果找不到,再想其他办法呗。
我拿出笔记本,找到邹枫留的资料,拨了号码,“嘟...嘟...嘟...嘟...”响了半天,我心里暗暗祷告:接啊,接啊啊。但是话筒里只是传来“滴...滴...滴...滴...”的声音,一直没有人接。我不甘心,拿起电话后又拨了过去,大概过了30来秒,漫长的30秒啊,我竖起耳朵,全神贯注,电话通了,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我连忙说,您好,请问邹枫在吗?能让他接一下电话吗?我是他的同学。对方说:可以的,你等一会奥,我去喊人。大概过了好几分钟,那边一直没有动静,看着电话显示屏上的时间数字一直在变化着,我的心在流血啊,一分钟4毛钱啊,早知道那么久,你也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大哥。我可以先挂掉,等几分钟后再打过去啊。
终于那边想起了声音,果然是邹枫,他一听是我,高兴得语无伦次,忙问我在哪里呢?我说我就在蛇口呢,能不能去你那里借住一晚。邹枫连说,管,管,管,太管了,我把地址告诉你,你快过来吧。我连忙问了一下报刊亭老板这里的地址,告诉了邹枫,问他怎么过去啊,还需要坐车吗?如果坐车,坐什么车?到哪里下呢?可是他也才过来不到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过去他那里。这怎么办啊,双方都在犯愁呢,就听到他说,三哥,你等一会。
接着我就听到电话那头他叫来了一个同事,问了半天,才告诉我怎么走怎么走,到哪里拐弯,到哪里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