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还好这段史书没有错误。
他立即起身来到悬崖畔,虽然他身处的卦亭,离悬崖原本就不远,坐着也能看清下面的情况,但是他还是想起来看看。
今日清晨的重庆没有大雾,渝中半岛一览无余,这在多雾气的重庆,尤其是冬日可不常见。
王小二指着刚转过江湾的一片黑点,兴奋地说道:“将军,请看,就在那里。”
顾辰望去,由于距离还很远,那些水师战船看起来还是小黑点,不大一会儿,就在他的眼中慢慢放大,直到十三家的水师战船遮蔽朝天门码头,帆影如云。
只见在那一行船队之中,有两杆将旗迎风招展,颇为醒目,南山之上的他都可以辨识清楚,一则是一个大大的谭字,一则是个牟字,这代表谭文和牟胜。
既然他们到了,顾辰就不急了,心定下来,他回转厅中继续悠然饮茶,看着下方战船上的士卒不断走下来,甲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兵器的寒芒闪耀,就在江边依靠战船,扎下营盘。
与此同时,重庆城中警钟不断响起,清军紧张不已,满清四川巡抚高民瞻战战兢兢的登上城头,脸色苍白的向下打量,嘴里不住的嘟哝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在高民瞻身后的鞑子夔镇总兵程廷俊、建昌镇总兵王明德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不屑,暗暗道:“至于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才是川东十三家的前锋,就吓成这样,也太怂了。”
虽然他们心里颇为不屑,但是都不敢表露出来,毕竟高民瞻是文官,又是巡抚,算是进入封疆大吏的门槛了,比他们两个高出许多,不能得罪的。
因此,夔镇总兵程廷俊上前劝慰道:“抚台大人勿忧,我们提早得到消息,已经收拢了兵马入城防守,凭借这万把伪明余孽,休想攻进我重庆城。”
建昌镇总兵王明德也上前劝慰道:“抚台大人,我们已于十余日前,向李总督送去羽书迭告,并且前几日已经收到总督的回函,他已经带着五万大军在来援的路上,要我们坚守不出,一定坚持等他到来。”
听到手下两个大将你一言我一语的宽慰,高民瞻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但是犹自不放心的问道:“真有把握,坚持到援军赶来吗?”
两个鞑子总兵齐齐回道:“抚台大人放心,一定能够守住,还请大人多发动民壮,多准备些守城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真要说来,他们两位心里也没有底,不过他们都是军中打出来的,不能未战先失了气势,再说,他们手里还有一个杀手锏。
高民瞻突然阴沉着脸,冷冷道:“还有件事,李总督回函上提到,遂宁突然冒出来的那股明军,情况弄清楚了吗?”
两位总兵闻言也是神情一滞,这也是他们担心的,良久之后,夔镇总兵程廷俊说道:“额,这个我们向西派出了探子,但是还没有见到关于那边的回报。”
高巡抚摸着花白的胡须道:“再探,多派点人去,别李总督的大军被伪明余孽堵在遂宁出不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