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着头,背着琴。出了房门来到另一间房前,轻扣房内“是我。”
“进来吧。”推开门,直接坐在老人前面。
“我就直说了,还要多久她才能恢复?”
干枯手指轻扣着桌面“你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听出了他的不悦戴寒封依旧点了点头,“已经一个月了,乾燃顾命丹的效果似乎变弱了许多。”抚摸古琴的手说此一紧。
老人继续扣着桌面,没有接话却另开话题“带着她只会让你心神分散,长时间的奔波也不利于她的恢复。”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像丢垃圾一样把她扔在某个鬼地方一走了之?”眉间一挑冷冷问道。老人倒是平静“她需要的是静养,至于乾燃顾命丹效果的变弱,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开始抵抗药性了。”
戴寒封坚定的摇着头“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我会继续会陪着她找个安静的地方静养。”
“这么做,值得吗?”扣着桌面的手指一顿,袍内一股目光看着他“有人竭尽所有为了能力而你却为了一个病怏怏的女人接连放弃大好机会。我是该说你痴情呢还是愚蠢?”
“怎样都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我想要的是你究竟能不能让她恢复!”有人穷极一生追求名利,有人追求理想,但他想要的并非名利更非理想。他想要的只是能够将自己所留下的遗憾弥补仅此而已。
灯光忽的闪烁了片刻,干枯五指端着茶几慢口细细品尝“这个世,如果还有我救不活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一心求死的人!”放下茶几,五指沾着茶水在桌勾动着什么,袍内却传来老人郑重无比的话“我既非神王亦非天道,决定他们生死的往往是他们自己。”桌,一个‘择’字在灯光下流动着波光。
——“但我要的只是一种结果,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好起来!”戴寒封反手将择字抹去。
“往事看淡,如此执着到都来不过依旧是南柯一梦。”
他笑了,笑容里充满了质疑“论起执着,我不过是个活了二十几年的愣头青又怎能比得你这执着了几十年甚至几千年的老怪物呢?”
握住茶几的干枯五指一抖,袍内一阵寂静。许久老人才开口“世人不过短短数十年光阴又岂能明白什么......”
收起古琴,戴寒封自嘲着点头“我不过是凡夫俗子,贪嗔痴于一身的皮囊存在。确实无法了解什么,可况不过数十年的光阴我想要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又有何错。”
“不谈这些了,说多了也无趣。”他显得有些烦了,从袍内递出一个精巧盒子放置在桌,“这是全部的乾燃顾命丹。”
戴寒封伸手去拿却被一股不知名的能力弹开,老人收起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半“任务完成后,我给你一半!”
“说话算数。”双眸反射着盒子,闪动着阴翳。
“我给你想要的,你帮我做事。我们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一颗丹药递到了戴寒封面前。为了吊起他的兴趣,老人随即又一声补充“等我完成想要的,也就是那丫头康复的时候。你可以放心,在此之间她不会有任何事!哪怕是死了、我都能让她复生。”
收起丹药,戴寒封点着头离开了房间。比起来时的烦躁此刻他倒显得平静多了,老人最后那句话的意识很明显,他有能力让苏璃康复可他不会轻易出手因为他需要自己......需要戴寒封他这把隐藏的刀帮他完成某些事情。
而自己所需要的就是完成他布置的任务,干净利落决不允许一次失手。
随着戴寒封的离去,孤寂的房间里只剩下黄晕迷离灯光照射下那个孤独的佝偻影子。褪去了那身与世隔绝的白袍后他又剩下什么。干枯褶皱的五指在虚空抓取着什么根本无法触摸到的东西,反复如此后,干枯的手掌内浮动着一块破碎的东西,即像是令牌又有几分玉质感觉。
岁月斑驳的无情令这块东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辉,正如同他自己......孤身一人的他时常会这么想。心中不断回响着戴寒封刚才的话,比起执着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端详着手中破碎之物思绪也在那刻在记忆中回荡。喃喃自语着什么“万载的时光......不过眨眼间的须臾,为何会觉得是如此的漫长~”
不知不觉间,他老了。而距离那段岁月也愈加遥远~他不知道自己还是否能铭记那道身影,那道傲立于天地间无愧于一切的洒脱与不羁。一人一剑撑起整个种族的未来......
长叹一声拂袖而起房内陷入了一片黑暗。带着那段来自恒古的传奇岁月隐藏于白袍之下淡然入睡。夜深了月则愈加明亮,轻启窗户任凭雪霜般的月光挥洒在怀里的她,戴寒封拥抱着她一同入睡。只有在进入梦乡的最后一秒与醒来的前一秒所有人才能抛去命中的一切烦恼挫折,不去理会这吃人的大陆。
同一轮明月下的大陆,照射的则是各种百态。煞魔都的歌舞升平纵酒尽欢,希格斯罗王国古老的宁静,星空下朔雪飞扬的北方朔阁还有那独成一个世界的圣陨猎希学院。至于月光照耀不到的未知世界还有通往这个世界的阴暗道路有谁在乎呢?
翌日、虹皇阁......
朴素典雅的仿古建筑令这六阁之一的虹皇阁倒显得平淡近人,朱墙凤尾梁琉璃水晶瓦、大到整体布局小到砖瓦细节无不尽显其典雅,自成一派的风格中最亮的还是因为它的位置。既不同于馨樂阁的隐世又无澜御阁依山而建的磅礴气势。
虹皇阁就如同坐立在荷叶之的少女,兴建于四名环水的湖中小岛。若无船只来往寻常世人自然无法到达。唯一与这淡雅景致不同的是如今的虹皇阁没有了昔日的繁华热闹留下的只是一片宁静有序......偏僻的角落悬崖屹立着临近湖面的亭子,远处宛如仿佛站立的仙人。
“找到他的下落了吗?”戴迪辉负手面朝广阔的湖面深深问道。身后之人却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自次交战之后,戴少主便如同蒸发了般杳无音讯。”(详情请见、戴寒封的能力章节)
挥手示意身后人退下,戴迪辉一人坐于亭中双目流动着什么“寒封......你究竟想做什么?”或许他确实不是一名合格的父亲,可那也是迫于无奈。一阁之首的身份注定了戴迪辉的一生必须为捍卫这偌大的传说而倾尽所有,而他的儿女而必须为了着家业而奋斗。
自戴寒封九岁起,便开始研读启蒙教化,从充实大脑到充实自身,九岁后的他已经排满了所有时间。十一岁止文入武开始了漫长枯燥的修炼道路,如今他已经二十四了,不但完成了自己曾经对他定下的目标期望,甚至超越了许多。
现在细细想来,他戴迪辉确实对他不够了解。从何时起他开始喜欢了琴瑟之雅?又是从何时起从他的脸再也见不到天真的笑容了?戴寒封这些年对于自己儿子记忆最清晰的脑中只有两幕。
一是戴寒封亲自折断了伴随他九年的佩剑时他脸第一次露出了轻松的神色,第二就是在追杀凌焰中与他的交手,无缘无故拥有了幻灵魄心兽,尽管还未成型可那居然会是灭绝中的生物。抛弃了长剑厮杀的他实力非但无减反而更进一步。
“想想还真是觉得辛酸啊,大概是老了吧。”戴迪辉苦笑一句,如果他现在说后悔了还有用吗?都说活的越久思想越固守,一个命当户对的联姻终于让忍无可忍的儿子离去了。“我过的不是生活而是被安排了无数遍的日子......”另一边,宗门后继无人的情况又让戴迪辉无限头疼。如果可以,他宁愿找回戴寒封哪怕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要这偌大的家业不要垮就成。
可他连戴寒封在哪都不知道哪去找!唯有在此无限惆怅。直到一声匆忙脚步来到他身后才停止。“出什么事了?”走着这么匆忙。面前人微弓腰话则是僵硬“此次再次追杀那个叫凌焰的,煞魔都那边被、全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