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扬对刘正道:“这事儿急不得。你和洋洋毕竟还不熟,洋洋今天就算是留了你的电话号码,真再遇上今天这样的麻烦,还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她不想再把其他人也拖到这浑水中来。何况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名不正,言不顺的,反倒容易更生枝节……”
刘正道:“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邵东那个人渣不是单就胡搅蛮缠,他是真下死手啊!我担心……”
辛扬叹了一口气,说:“所以说,这也是我想说的,这件事儿也缓不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是有其极限的,或许洋洋现在只是从表面上看,还能够强自支撑,实际上也是濒临崩溃了。谁知道哪天里就会出现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呢?”
刘正颓然一声叹息,说道:“这左右都让你说了!”
刘正话音里夹杂着对辛扬的不满情绪。刘正显然是认为辛扬所说急不得、缓不得,都有道理,但是光有道理有屁用啊!岂不依旧是无所适从,一筹莫展?
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辛扬自然听得出刘正的心声。辛扬也自然不以为忤,正色道:“这缓急之间的调和关键还是你自己的心意。你如果真的想好了,真的是我意已决了,你自然能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站在洋洋身旁,成为她的坚强后盾、护花使者……”
辛扬顿了一下,说:“但是,如果你并没有对她做出坚定不移、永不言弃的最终决定来,那就要谨慎行事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定要注意分寸,是朋友帮忙,而非爱人挺身,可别反而害得人家落得个前门拒虎,后门进狼的境地……”
刘正恨恨地道:“ka!别拿我跟那人渣比!提起他来,我恨不能现在就去邵东家里掏他去!”
辛扬拍了拍刘正的肩膀,笑道:“骚年,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今天已经做了一回魔鬼了!一定要冷静!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误呢?”
辛扬开玩笑的口吻使得刘正放松了许多。但是片刻过后,刘正却正色问道:“扬子,你就是死活儿不相信我对洋洋是真心的呗?”
辛扬伸手挠了挠后脑,说:“也不能这么说。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洋洋是个既有气质又美丽的女人,绝大多数男人都会真心对她产生好感和喜爱,我认为洋洋也当得起任何一个好男人的爱……”
辛扬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正一眼,继续说道:“但是洋洋比你大了六岁,而且你们两个的属相相冲,真的谈婚论嫁时,你父母那边恐怕会有很大的阻力……”十二生肖中每一个属相都与其它属相有“合”、“冲”、“刑”、“克”、“害”五种关系。相合为好,其它四种关系都不好。
每个属相与其上下相差六岁的属相都是相冲。十二地支,共有六对儿相冲:子午相冲丑未相冲寅申相冲卯酉相冲辰戌相冲巳亥相冲。
老年间婚姻包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要找算命先生合算两个人的八字。也就是看两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的四组天干地支是否相生相合。
八字的配合与否,其专业性比较强,自然是要找精通四柱命理的人来论断普通人便只看最简单的年支,即属相。
这些属相中,一些比较不好的关系还被编成顺口溜:“白马犯青牛,鸡狗不到头,鼠羊宜断休,龙兔泪交流”等等。
虽然单以年上的地支来判断两个人的冲、害、刑、克、合的关系过于简单粗暴、以偏概全,但是一些老辈儿人们比较看重这方面的信息。
在蓝梦k时,辛扬注意到洋洋提到了“在上小学四年级、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于工伤”,由此推算出洋洋应该是正好二十八岁。刘正和辛扬同岁,二十二岁。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犯冲的属相。
当然,这也只是辛扬推算正常情况下,除非有过留级、跳级、休学或者职专是四年制等等的特殊情况。但是姑且不论这个问题,单就女生大了六岁左右的姐弟恋,恐怕就会阻力重重了。
听了辛扬的话后,刘正也是一筹莫展。这时出租车已经快开到了辛扬的家门口,刘正道:“先别回家了,陪我喝碗面汤去吧,这会儿有点儿饿了。”
辛扬知道刘正还想和自己聊聊洋洋的事,便点头说好。
刘正让出租司机开过辛扬家的小区前面一点,路口处往右一拐,就是红利烧烤大排档,这里除了烤串外,还有西红柿蛋花手擀面汤是这哥俩以前经常来吃的。
要了两碗卧鸡蛋的西红柿手擀面汤和十个烤串,其它的东西什么也没要。其实两个人也都算不上饿,不过两个大小伙子多吃顿宵夜也不在话下。
点好了东西,刘正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觉得我家里会有很大阻力?”
“什么很大阻力?”辛扬心中好笑,故作不知。
“跟你好好说话呢!不逗!”刘正不满地说着,同时拿起刚刚坐下时放在餐桌上的苏烟,递给辛扬一支,并打着了打火机给他点上。这也算是一种“恩威并施”。
辛扬也不跟他再开玩笑,正色说道:“这也是我揣度,就像我推测洋洋的年龄是二十八岁,和你正好相冲一样,都未必一定如此。但是这些可能出现的阻力你应该提前有所心理准备,如果不出现这种情形固然是好,但是从常理揣度很有可能是这样,而你能不能坚持初心,不离不弃呢?哪怕有再大的阻力,你能不能顶得住?”
辛扬顿了顿,接着道:“对于女方也是有很大的心理压力。毕竟女人成熟得早,也就衰老得快。二十八岁是女人的生理巅峰,也就相当于是三十二岁的男人所处的阶段。这或许就是为什么绝大多数女生对于配偶的理想年龄都不自觉地设定为比自己年长3到5岁的缘故……”
“那你也觉得姐弟恋不靠谱,不正常?”刘正问道。
辛扬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从没有歧视姐弟恋。我只是认为姐弟恋较之男人略长几岁的婚恋形式更加有难度。这不仅仅是来自双方父母的压力,也要看女方的承受能力和自信度。据说有一些姐弟恋,都是由于女方不够自信,才导致最终婚姻破裂的。”
辛扬掐灭了香烟,喝了两口热面汤,悠悠地道:“毕竟是大爱无疆,真爱无敌。若是两个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我相信是能够弥补一切鸿沟,排解一切阻力的。只是你要先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另外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毕竟女生对于姐弟恋的接收程度其实要远比男生低的,你想让洋洋接受你,你就要表现得更好、更成熟、更可靠……所以我一直强调,不是不可以,而是难度系数更大。”
刘正点头道:“你这是实在话,我要尽可能做得比一个三十岁的、可靠的男人更好、更有优势、更有竞争力才行。只要洋洋能接受我,和我相爱,我觉得我父母那边应该问题不大……”
“但愿是这样。祝你一切顺利!来,以面汤代酒,咱就干了这碗面吧……哈哈!”
哥俩谈谈说说,刘正的心里也敞亮了许多,增加了些信心和勇气。
吃过面,又坐了一会儿,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辛扬这才发现自己从家里出来时,忘记带门钥匙了。
辛扬以前有过两次忘记带钥匙出门而又回家很晚,怕打扰邻居,也不敢敲门,用手机拨了家里的座机,母亲遂悄声出来给他开门,弄得辛扬心里很是不安。后来便很是留意出门带钥匙。而最近这些天实在是太忙了,竟然又犯了这个低级错误。
刘正道:“这么晚了,你就算是带了钥匙,开门进屋的,也难免吵到父母,就去我那儿将就一晚吧,让你睡卧室,我睡客厅沙发,够意思吧?”
辛扬笑道:“还是我睡客厅吧,倒不是跟你客气,我左右都是变换了睡觉地点,就别让你也跟着择席了。”
辛扬知道刘正有睡觉择席的毛病。以前小时候,刘正也住过辛扬家一次,他一晚上都睡不踏实。
还有一次是在前两年,几个小学时的同窗相约去了济县农家院,白天又是爬山,又是划船的,晚上一上床,大家都是倒头便睡,唯独刘正辗转反侧,睡着了也是浅睡,转过天来,一整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所以辛扬执意要睡客厅沙发。
刘正也不虚让。自家兄弟,都知根知底的,没那么多事儿。
俩人遂叫了出租车,一起去了刘正自己的住处。到了刘正的住处,两人谈得兴奋,也没有丝毫困意。
刘正住的是两室两厅,一间屋子用作卧室,一间用作书房。但是无论是卧室、书房还是客厅,都摆满了陶罐、铜器、瓷器之类的东西。但是客厅里的三人大沙发上倒是足够一个人舒舒服服的安睡。
刘正用银壶烧了一壶开水道:“刚吃完宵夜就睡,对身体不好,咱俩泡一壶茶,喝了再睡。”
辛扬笑道:“喝了茶,人更精神了,还睡个屁啊!你这是兴奋过度,让我也陪着你熬鹰呢!”
刘正“哈哈”一笑,说:“刚才你几句话让我豁然开朗,你再给我出出主意,打打气,让我能安心睡觉,做个好梦吧。”
说话间,银壶里的水已烧开,刘正泡上了一壶金骏眉,又拿出烟来,给辛扬点上,故意做出一副夸张的殷勤谄媚样儿。
辛扬也故意做出一副十分受用,感叹“孺子可教”的神情。
喝着刘正斟好的金骏眉红茶,辛扬道:“主意我可没有,那全在你自己的真心表现。别人的建议主意,那都是虚假的,只有你发自真心的话语行为才是最行之有效、最有可能打动洋洋的。”辛扬抽了口烟,又品了口茶,在唇齿间玩味了一下金骏眉特有的焦糖味儿,继续说:“关于姐弟恋成功的例子也不少。不说那些年龄差距太大的,就单说女比男大几岁的吧。
马克思比燕妮小了四岁,在马克思十八岁时就追求到了燕妮,两个人私定终身。那时候燕妮可是贵族出身,被公认为是特利尔最美的舞会皇后,是许多英俊的贵族青年所追求的对象。但是她却接受了平民出身的马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