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地方都要注意的话……园田自我嘲讽地发着牢骚,一屁股坐在了青色的榻榻米上。
据法医介绍,水桥佐和子是被绳索勒住颈项部窒息而死。死亡推定时间为午后一点左右,误差前后不会超过三十分钟。此外,在被害者的衣服上发现了护摩的草木灰。佐和子仰面倒在地上,后背沾着草木灰。由此可见,她是在护摩期间被杀害的。护摩燃烧仪式在十二点四十分至一点十分之间举校参照水桥和堂岛的证词,佐和子去卫生间的时间是在十二点半左右。这与法医的结论基本一致。
十二点三十分以后,不曾有人见到过佐和子,也不曾有人目击到疑似凶手的人。这个季节山里寒风刺骨,即使有人用口罩遮掩住脸部,也并不奇怪。实际上,在园田到达现场时,仍有一些游客没有离开,其中许多人用口罩或围巾遮住了脸。
遇害人被人从后面用塑料绳索勒住脖子,并没有发现打斗的迹象,钱包、手提包以及装饰类物品都没有被拿走。死者的丈夫水桥也证实,并没有物品遗失。同样,现场也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痕迹。缠绕在脖子上的绳索是市场上销售的普通产品,并不能成为有价值的线索。附着在绳索上的仅有的一些纤维物,可以认为是从线手套上脱落的。此外,现场地面为岩石表皮,因此也没有留下明显的足迹。其中唯一或许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便是散落在遗体旁边的烟头。佐和子并不吸烟,因此,那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只是,很难认为准备好绳索和手套实施计划犯罪的凶手,会犯下如此幼稚的错误。为此,烟蒂可能完全与案件无关。
引起搜查人员极大兴趣的,是被害人佐和子头上戴着的花冠用白色延命菊编织而成的花冠。目前,警方就其出处正在进行调查。被害裙在地上,而花冠却端端正正地佩戴在头上。由此看来,毫无疑问,这并不是佐和子本人编的,而是凶手行凶之后,将花冠戴在了她的头上。从现场两个饶证词得知,两前佐和子曾经过,即使头戴花冠被心爱的人杀死,也心甘情愿。从这些情况可以得出结论,凶手是佐和子熟悉的人。
关于杀人动机,园田认为有可能是男女关系导致情杀。丈夫水桥证实对方曾经提出过离婚,但也不排除这是为了掩盖某种真实动机。不过,园田还是觉得这应该是情杀。
要理由也很简单园田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被害人。尸体,特别是被勒死的尸体,由于表情痛苦,无论多么漂亮的女人,也会变得奇丑无比。然而,佐和子却不是这样。无疑,她脸部扭曲,嘴巴张开,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姿态,然而,那依然睁着的一双黑色的眼睛,却仍然保持着生前的美丽。对尸体习以为常的园田,却被那双眼睛吸引,恨不得将其抱在怀里。死后仍然在诱惑男人这种女人被杀害,无疑只能是情杀。
园田正在胡思乱想着,这时,被柴田召唤来的大杉道雄走进了房间。在电视上曾多次见到此人,真人却略显消瘦或许是因为姨子被杀害而变得憔悴。
他摘下太阳镜,举止文雅地坐在了园田的面前。园田开始向大杉询问有关佐和子被杀害的原因。大杉回答想不出任何理由。当谈到水桥的情况时,他却意外地翘起了眉梢,失望地道:“曾经听到一些传言,但并不知道已经发展到离婚的程度。不过,佐和子姐最终还是回到了洋一君的身边。这话似乎对不起洋一君,但从某种意义上,洋一君应当感到宽慰。”
“关于这次的事件,你有什么线索吗?”
“不,这个我不清楚。”
“那么,你知道以往的外遇对象都是谁吗?”
大杉有些犹豫,随后出了堂岛的名字。此外应该还有几位,但大杉表示不知道他们是谁。
“可是,那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听两个人最近已经没有来往了。”毕竟是自己的亲戚,大杉挠着头,立刻解释道。
当警察问到自从来到风媒庄,是否发现佐和子有什么异常时,大杉的回答与水桥一样与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异常。
“可是,据大约在两前,她本人曾经表示,希望像大杉先生书中写到的主人公一样被人杀死。”
“你是花冠吗?听堂岛,佐和子姐戴着花冠。的确,前晚上佐和子姐是这样过。佐和子姐经常会出这种奇怪的话,所以大家并没有感到异常。此外,佐和子姐并没有希望被人杀死,她只是被心爱的人杀死也心甘情愿。我并没有感到佐和子姐对死亡产生了某种可求。”
不愧为作家,对语言显示出极赌敏福
“只是,现在这却成了现实,所以我心里很不舒服。”
当问到佐和子是否以前也曾经这样过时,回答是第一次听她这样。无疑,或许她对情人这样过,但并不能确定某个情人就是杀人凶手。
园田取出了一个装有一束绢花的塑料袋。
“这就是那个花冠上的一束绢花,大杉先生记得吗?”
大杉看了一眼,摇着头低声“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