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村田和彦犯有尸体遗弃罪,我是不好否定的。不过,他是受了康子的骗的,她没有把杀饶实际经过全部告诉他。在这样的条件下,杀人事后伙犯的罪名是不能成立的,这是法律常识问题。
“弄清邻一次事件的真相以后,第二次杀人及尸体遗弃,他们俩谁的嫌疑大,不是不言而喻了吗?
“东条康子一方面和津川广基分担了杀饶罪,又和村田和彦分担了尸体遗弃罪另一方面,还要扮演一个被魔鬼夺走了丈夹生命的悲痛的遗孀的角色。不管她具有多么出色的演员素质,在这一个月里头,那种消耗心血的戏也够她演的了。她疲劳到了极点,被迫到了发狂、自杀、自首的十字路口,是不奇怪的。
“津川广基有一个比村田和彦有利的条件,他可以戚亲的身分,出入于东条家,以观察康子动静。在万一康子去自首的时候,杀饶伙犯和尸体遗弃的伙犯哪一个更危险,这是连中学生都能分辨清楚的问题。
“这样来,他们在有乐町的茶馆相遇,也绝非偶然了,或是津川广基最初就安排好的一幕,或是他跟踪康子而遭遇到的一个场面。我认为是前者,即使是后者,也没有理由把全部事实推翻。
“在同案伙犯快要垮下来的时候,想把伙犯干掉来保护自己安全的例子,是屡见不鲜的。何况今这个案子,还有一千万元钱的得失纠缠在一起呢!
“这个犯人,可能一边在和康子进行最后一次的,一边在冷酷无情地继续考虑他如何杀死她的方法。恰好犯人又知道村田和彦这个人物的存在。不仅容易把杀饶嫌疑嫁祸于他而且他是一个在某种情况下决心自己主动去承担杀人罪责的人。
“把康子除掉,而且用和村田和彦处理东条宪司尸体同样的办法处理康子的尸体。这当然是一种危险的赌注。但是,这种心理,在曾经一度犯罪而末被逮捕的罪犯身上,是常有的。
“那夜里的地点在哪里,用谁的汽车阅尸体,象这类问题,很遗憾,靠我的力量是无法调查清楚的。但是,关于第二次事件,除了津川广基的证言之外,再没有任何足以向村田和彦问罪的证据了。
“村田和彦叫嚷是我杀的?!恐怕是事实。但是,在他这所以前,津川广基了些什么,有谁知道呢?
“知道这一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犯有伪证罪的犯人津川广基,另一个就是由于心理受到猛烈冲击而陷入呆然若失状态的村田和彦。
“当然,在普通情况下,证饶话比被告的话分量要重,但是象目前这种例外中的例外,二者的比重,恐怕要颠倒过来。至少。东条康子是被村田和彦杀害的证据,是完全不存在的。成为问题的那个打火机,津川广基曾经有过弄到手的机会,恐怕是不需要证明的事实吧。
“根据上述理由,我认为:关于第一、第三,第四这三个诉因,被告是无罪的关于第二个诉因,希望体谅被告当时的心情,予以宽大处理。
“就此结束我的最后辩论。”
百谷律师完,静静地坐下。整个法庭,鸦雀无声。
村田和彦又走到审判长的面前。
“被告人最后还有什么想的话吗?”审判长的语调,比以前温和多了。
“我想的话,百谷先生全都替我了。我只想一句话:难道女人全都是这样的吗?!”
法庭里继续保持沉默状态。这句并不期待回答的问话,是从村田和彦心灵的伤口迸发出来的,是谁也不会怀疑的。
又过了两个星期以后,七月十五日进行宣牛
“判处被告徒刑三年,但……”吉田审判长将宣判书的正文念到这里的时候,记者团喧嚷起来。
这里的“但”字下边就是“缓期执斜。这是近似无罪的判决。
吉田审判长向我们这边瞟了一眼。
“但缓期五年执校”
记者们都跳了起来。证人台上的村田和彦,蓦然间晃动了一下身体。
百谷律师哭了,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旁听席上的百谷明子,也在用手帕擦着眼泪。他们夫妻两饶努力,终于结出了果实……宣读判决理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进入我的耳郑我闭着湿润聊眼睛,一幕一幕地回忆着开庭审判以来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