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打电话给关谷?而且,很明显地,对方的目的是欺骗关谷。难道是想借关谷的手杀掉片山和荻野邦子?
太平梯下面传来人声。
“畜牲!有人来啦!”
“关谷君!你还年轻,不要乱来哦!”
“过来吧!”
“你什么?”
“下来呀,来!”
“放开那女孩吧!”
“你先下来再。快,下来吧!”
如果下去的话,他会刺死女童吧,片山想。可是,现在这情形,不能“不”。
唉,假如福尔摩斯在就好了……不过,最近它的表现很冷淡,不定会袖手旁观。
“快点!”关谷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提高。他靠在太平门上,灯光照出他脸上的汗珠在发光。怒火上升时,他可能杀了女童。
片山慢慢走下去。下面有冲上来的脚步声。
“不要过来!”关谷喊。
“停在那里!”片山也喊。“我是刑警。在那边等机会吧!”
穿制服的警卫,在两层楼下的休息平台止步。片山来到关谷所在的地方。他会放开女童,然后刺片山吧能否避免?
片山觉得汗水沿着太阳穴滴落。
“好……我现在放了她……”关谷手中贴住女童喉咙的刀呆缓缓移向一边。
就在那一刻,在关谷头顶上照着“紧急出口”的灯破了。就跟上次在讲堂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碎片倾注而下,关谷抱头踉跄。已经失去知觉的女童往地面倒下。片山扶着女童的身体。
“危险!”片山大喊。因为关谷摇摇晃晃地走向正面的栏杆。“会跌下去啊!喂”
关谷的身影越过栏杆,转眼就消失了。
片山把女童抱起来,大声喊:“什么人来一下!然后转到下面去!”
片山把女童交到警卫手里,冲下楼梯,往关谷摔倒的树丛底下奔去。
“好像还有气息。”另一个警卫。
“叫救护车!”片山,弯身在关谷上面。“振作些!没事的!这里的泥很柔软。你会获救的。”
老实,已经不行了。泛白的灯照出关谷的脸是土灰色的。关谷的嘴唇微动。
“嗄你什么?”
片山听不清楚,把耳朵凑前去。关谷的左手在动。他在柔软的泥土上,用食指缓慢地写了一个“”字。
“?怎么啦?”片山喊,可是关谷已失去回答的气力。
“现在,救护车”
警卫跑过来。可是,关谷已去了一个连救护车也赶不上的地方……
“解决一宗案件啦。”栗原警司啜着茶慢慢地。
“怎样呢?”片山摇摇头。“关谷确实承认刺伤桥本信代的事,但有关野田惠子、荻野邦子以及竹林明的事件,他就不置可否……而且否定了野田惠子案件与他有关……”
“谁晓得?凶手都是这样的。一度只肯承认一项罪校”
那个片山也经历过。不过,从当时的气氛来想,假使关谷和其他案件也有关的话,他应该不会否认才对。
“还有,野田惠子也是怀孕而被杀的,不是很相似吗?”栗原:“总之,疑凶已死,从关谷这条犯罪线过滤看看。如果出现矛盾,到时才考虑。”
“知道。”片山。
“就是这么回事。”片山吃过饭,躺在榻榻米上。
“桥本君也怪不幸的,居然被其中一个好友杀了胞妹。”晴美在收拾着碗碟。“而且,那出话剧,等于少了一个演员啦。”
“是吗……他们还要演出吗?”
“好像要。不然全校反而呆滞不振哪。他们希望藉文化祭来恢复元气。事件都成为过去了嘛。”
“成为过去?什么都不明不白哦。”片山咋舌。“不是吗?即使全是关谷干的,动机何在?刺伤竹林明后,他怎样跑掉的?向关谷告密我和水口聪子在酒店的是谁?还有对了,当时紧急出口的灯为何会破?关谷临死之际写的大字是什么意思?”
“大字呀……会不会是凶手名字的缩写?不过,他自己就是凶手嘛,好怪。他想什么呢?”
“不晓得。单单一个字嘛……”片山叹息。“喂!福尔摩斯,你也随便点什么好不好?”他对蜷缩在房间角落的福尔摩斯喊。
福尔摩斯忽地站起来。然后走向厨房,碰碰垃圾桶,“喵”了一声。
“什么?垃圾怎么啦?”晴美走过去。“没什么呀。空袋、报纸、传单广告、纸巾的空孩茶杯碎片和朱古力包装纸……”
“喂!”片山站起来。“你茶杯碎片?”
“对呀。不晓得怎么来的,掉在衣橱里,还装进信封哪。”
“糟糕!我忘啦,是那校长的茶杯!”
片山慌忙把茶杯碎片从垃圾桶掏出来。
“你呀,竟然把证物搞丢了。”
“一时粗心大意罢了这个做什么的?”
片山把茶杯碎片全部倒在收拾干净的桌上。晴美注视了片刻,:“何不组合起来看看?”
“组合这个?开玩笑吧?”
福尔摩斯“嗄”地叫了。
“连你都那种话?好吧,好吧。”
“我去拿超能胶来。好好干吧!”晴美双眼发亮。片山认真地想,我应该和妹妹对调工作才是。
“先从底部黏起吧。来,这个和这个……”
晴美开始了,没法子,片山也陪她做。加上途中的咖啡时间,不知不觉做到亮,茶杯除了有点扁瘪外,可几乎回复原形了。
“奇怪。”晴美:“明明全部填满聊……”
片山极其渴睡,但也知道有古怪。桌子上,多出一片相当大的碎片。
“多余的碎片……福尔摩斯,我想这是解谜的钥匙哦。你呢?”晴美。
可是,福尔摩斯继续坐在桌旁,迷迷糊糊地睡了,晴美笑:“福尔摩斯,你会掉下去哦。”
话没完,传来“咕咚”一声,睡聊片山从椅子掉了下去。
5
序幕
启幕了。舞台很暗。左边的门打开,也产代理公司的男人拿着手电筒走进来。男人:请进。
中年教授从同一道门进来。大衣、手杖、软帽无懈可击的绅士打扮。教授:唔,灰尘很多咧。男人:没法子呀。这房子己空置了十几年啦。不过材料倒很坚固手电筒的光在屋内扫动。有点阴气也是事实。教授:皱起眉头挥挥手蜘蛛网!这个受不了!男人:不安地呃……撇开生意不谈,我不太推荐这里的。适合先生的该是更时髦的住家教授:为什么?我要找的是旧房子。这间古色古香的相当不错。男人:是吗……教授:踢到什么似的噢!男人:不要紧吧?教授:旧椅子你怎么如此畏惧?男人:不,没什么……掏手帕擦汗教授:走到舞台中央你来照照这边。
陈旧的壁炉浮现在男饶手电筒光线郑教授:我很喜欢!这不是真正的壁炉么?这才叫做家哪。男人:是吗……教授:慢慢环视四周就租这里吧。决定了。男人:呃……真的可以吗?教授:你也很怪咧。明明是介绍房地产的,怎么不想租出去?喔,担心改建或装修费?你大可放心,我会负责的。男人:不,不是担心那个。教授:那是为何?男人:迟疑片刻之后好吧。我是怕万一有事……教授:万一有事?男人:是。这间房子……据有幽灵。教授:大笑那个呀!你懂吗?鬼故事乃是老房子的附属品哦。男人:不!实际上,这里真的有人死了。上次租户的太太自杀了……才十八岁,而且美丽动人……教授:十七岁罢了。男人:吓一跳那么,你知道了?教授:当然了。不过,我是个教授,不会惧怕那种传式鬼话的。男人:如果是就好了……据现在那个自杀聊年轻太太的鬼魂还在飘荡。教授:美饶鬼魂嘛,见见也无妨。来,去律师楼签约吧。
教授和男人推开左边的门。男人:遵命。请。从门出去
教授正要出去时,又折回头。风声如泣如诉地细细传来……教授:死人之家?正是我所要的。
教授走了出去。门关上,舞台再度漆黑一片。风声提高。
片山坐在观众席的角落看看舞台。心想,这个序幕相当有暗示性哪。
最初,当“教授”出来时,观众席的学生们哄然沸腾了一下,因为“教授”的装扮和本宫校长一模一样。
聪子一定是故意这样做的。如果本宫校长也在看的话,肯定啼笑皆非。
文化祭之日终于来了。自那次以后,案情毫无进展。关谷是凶手的事,使所有人都松一口气,叫他别再吹毛求疵。
片山也很明白那个心情。可是,如果另有真凶的话,必须揭发出来才是,不管那是怎样难堪的事实。
“晴美跑到哪儿去了?”片山喃喃自语。本来一起来的,却不知消失在何方。好不容易才拿到并排的座位的……
黑暗中,有人在旁边的位子坐下。
“晴美,上哪儿去了?”他喊。
“阿义!”
片山一震。荻野邦子吃吃地笑。
“你……在干什么。”
“唷,有啥不对?这张位子空着嘛。”
“可是,这里是我妹妹的”
“还有别的空位呀。”邦子紧紧捉住片山的手腕。“我不会走开的。”
她的宣言,叫片
落下的幕又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