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父亲,一直在书院里当教习。母亲则在生沈墨时难产死了,父子相依为命。
半个月前,沈父也因病去世,留下沈墨一人。
原本就不丰厚的家底,因为治病、丧葬,早已是一贫如洗。
“虽然书院的山长过来吊唁时说过,可以免去束脩,让我继续回书院读书。但我对当官和做学问都不感兴趣。而且,那两个掳走原主的黑衣人,明显是大有来历。他们一个叫丁七,一个叫丁五。这名字听起来,更像是代号,而非真实的姓名。”
正堂火炉前。
沈墨一边烧水烤火,一边根据原主的记忆,梳理分析起他当下的处境。
那丁五口中的神都,远在数千万里之外,乃是雄踞北地的大元帝国的都城。
而沈墨所处的国家,则为楚国。与韩、燕、赵、魏、宋、齐等六国,并称七国联盟。
这七国与大元帝国一南一北。
隔着号称天险的断界山、无量河,一直都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而那丁五和丁七,竟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楚国,要将他带到神都去。
再加上那神异莫名的剑形吊坠。
沈墨隐隐地嗅到一股狗血的味道。原主的身世,恐怕远非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而他顶着这样一个危险的身份,要是还没有过硬的实力自保,性命绝对是朝不保夕。
况且。
这个世界里,还有鬼物存在。
即便他隐姓埋名,远遁他乡,谁知道会不会再遇上类似阴鬼的怪物?
变强。
一定要想法变强。
最好还能学到克制鬼物的办法才是。
炉上铁壶,沸气蒸腾。
沈墨收神。
将热水倒进一旁盛有冷水的木盆里,就着炉火,简单地擦洗了一下身子。
他被丁七打中的地方,已经是青紫一片,血丝渗出。
沈墨忍着痛,用手摁了摁。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
买几副膏药贴上,应该就没事了。
沈墨换上干净的棉袍,将从丁七荷包里搜到的几两碎银,揣在怀里,出门去医馆买药。
这次。
沈墨特地走远,没有到常去的那家医馆,而是去了城中最有名的保济堂。
这里天天人来人往,不管是坐堂的大夫,还是伙计,肯定不会留意一个面目平凡的普通少年。
而他家附近的医馆。
因为原主常去替父亲请医拿药,和医馆里的人极为熟识。
不仅身上的伤到时不好解释。
以原主现在的家境,想要买副上好的膏药,也会惹人猜忌。
沈墨一向笃信细节决定成败,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不想在这些小细节上让人看出破绽,或者在他身上过多留意。
在保济堂买了两副虎骨膏药后。
沈墨又回到永安巷,在巷口的刘家食肆里买了两笼素包,一碗白粥。
他一边默默吃饭,一边听其他食客聊天,借机探听些值得注意的消息。
“听说了吗,昨晚北城又出事了。来福客栈失踪了两名值夜的伙计,还死了一名投宿的外地客商。”
“怪不得今天一早就看见县衙的捕快往北城去呢。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摘星阁咋就接连不断的光出事呢?”
“我估计是得罪了仇家,被人故意选在这个时节寻晦气。明日就是腊,摘星阁、风雷山庄、青梅小筑可都是要招徒纳新的,自家地盘里接连出事,谁还敢去呀?”
“可不是嘛,又不是只他们一家能学到武艺。我可是听人说了,今年三家都是来者不拒,要大收门徒。”
“真的假的?”
“难道青梅小筑也要招男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