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都做好叛贼们对自己的劝告置若罔闻,无奈下他只好冲过去砍下这些人脑袋教育教育他们什么叫奸佞小人做不得,只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喊了一嗓子,对面全跪了
“大人饶命啊”
“饶命啊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都是被王升这厮逼着来啊。”
“大人,小人上有老,下有求大人饶命啊。”
“饶命啊,小人卑微之人,杀了小人还污了大人宝剑,求大人开恩!”
“大人,求大人看在你我都是江阳国国人面子上,饶了小人一命,只要饶小人不死,小人做牛做马报答大人不杀之恩”
十七满肚子的戾气突然全消,似懂非懂中,他好像明白刘廷为什么很乐意劝降敌人了,反正他现在也很不想拿面前这些求饶的人开刀。
飘飘然中,十七突然惊觉,自己身边还站着七王子
十七连忙收起宝剑,转身朝着刘俊双手抱拳半跪下去:“殿下,这些人如何发落,还请殿下做主!”
十七是臣子,自从刘廷薨去,刘俊就是他新效忠的主人,什么时候臣子能代替主人做决定了?十七只觉得自己刚才心情一时激荡下,忘记了自己身份,简直狂悖无礼之极,也不知这位新主人有没有什么想法。
一想到自己刚才居然为敌人朝自己投降,还洋洋得意,十七就觉得后颈一凉,背上全是冷汗。
刘俊吐了半天,吐到后面只觉得两腿发软,浑身无力,全靠山安、山老六俩人搀扶,才能继续站在那里,听了十七的话,他只是摆了摆手,全无心情管这些人死活。
又过了会儿,见十七还跪在地上,根本没见到自己手势,刘俊这才强忍着难受,直起身子,他很想说将这些逆贼都宰了,可一转眼就看到地上王升那蜡黄脸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刘俊发现自己心肠不够硬,要是没看到,说杀也就杀了,可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处死,他暂时还无法适应。
这时候刘俊神志恢复了些,他又想起老师的话,叹了口气:“算了,将这些人压下去,等老师来了再处理。”
“遵命!”十七这才站起,冲着自己部下喝道:“来人,将这些家伙押到一旁,等天神老爷来了,再处理这些混蛋!”
三十来侍卫从长枪兵阵列两侧涌了出来,几乎俩人押一人将跪在地上的私兵拉起,青铜剑架在脖子上扭送到长枪阵后方,期间当然避免不了有人对讨饶的私兵拳打脚踢。
十七和刘俊对眼前发生的一切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到,俩人很理解这些侍卫们心情,要是没有刘俊的老师报信,还带人过来帮他们解决敌人,一无所知下,给王升带着一百多骑兵杀过来,他们真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刘俊见局势获得控制,看着侍卫们将二哥的私兵押下去,二十来匹骏马在前面不停刨着地转来转去,刘俊心中好像打开了一扇窗,就算刚才他吐得再厉害,那种刀口舔血,生杀予夺一念间的感觉很让他回味
这才是父王念念不忘的沙场?虽然才死了一个,刘俊还是觉得血腥又刺激,让人跃跃欲试。
“学长,我们是不是过去找老师?王升这狗贼都死了,他带的那些手下也被拿下,里面应该没问题了。”
山安摇头:“老师只让我们守在这里,没说让我们帮忙,咱们就这么些人,真进去要是大股敌人冲过来,在里面可没法堵住,还是等老师将敌人赶过来再说。”
别看山口站了十人就能将路封死,山谷内可空旷得很,别说十人,就算五十人并排站着,也无法将谷内完全封锁,况且就算能封锁,那么单薄的防线,还不是一冲就破?老师要的是将这些人全留下,山安不觉得自己这些扎口袋的离开这里是个好主意。
要是再有一戎,山安或许会同意在留下一戎收谷口的同时,让另一戎冲进谷内去和大部队会师,现在?还是算了吧。
刘俊心里刚升起的火被一盆冷水浇下来,他有些遗憾,看着后面跪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的私兵,舌头不自觉舔了舔嘴唇。
长枪兵是山老六的,刘俊无法指挥,侍卫是十七带着的,虽然能命令十七让侍卫们进谷,可不说拿着短剑如何跟骑手对抗,就算不怕死,这里还有投降的要看押,真抽人出来也抽不出几个
“那就等老师来吧。”
刘俊有些兴致索然,也不看地上的王升了,那双死鱼眼看多了晚上怕是要做噩梦,他也没进山谷,只是盯着那些失去了主人的战马发呆。
江阳国缺马,极端的缺马,因为没有马匹,江阳国就算国力强盛,面对北方戎人入侵也常常只能被动抵御,想要反击?你要有追得上敌人的速度,江阳国就算几次北伐,灭了戎人部落无数,可那些戎人部落都是放羊的,真正牧马的还在更北,江阳国鞭子还触碰不到那里,沙场上消灭戎人骑兵容易,想缴获戎人战马?极难!
刘俊不知道,父王想买都买不到的战马,他的二哥又是怎么搞到两百多匹的。
刘俊等候时间不长,在太阳落下西山,天边黑云突然染上紫红色光彩时,一个长枪兵方阵从谷里走了过来。
看见趾高气扬的山宁走在这支长枪兵最前面,刘俊松了口气,他明白,这代表着王升和他的同党已经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