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鬼怪看着吓人，但抛开物理免疫能力不谈，身前都只是普通人。

纵然他们现在化身厉鬼，杀人吮血，恶形恶状。

但终究是欺软怕硬的底气，碰上能够真正伤害到他们的人，死了三两个眼中的疯狂就如潮水一样褪了下去，惧意渐生。

这倒是张腾没想到的，他原以为这些鬼魂如今只凭本能行事，却不想只杀了三四个就起到不错的劝退效果。

也不知道左手心的那轮黑洞到底从消散的鬼魂中汲取到了些什么，张腾杀了几个鬼魂，毫无损耗，反倒越发神清气爽，神志清明。

他甚至能够察觉到左手心中原本微薄的力量逐渐茂盛起来，虽然不多，只是百分之一还不到的程度，但终究有所提升。

这黑洞的力量目前只能覆盖他的左拳，若是击打在厉鬼身上，就好像硫酸一样，直接能腐蚀出一个黑洞，更为可怕的是还会向周边蔓延出去。

那些中招的厉鬼全都面目狰狞地无声哀嚎起来，扭曲的脸庞让人心惊肉跳，仿佛在承受这个世界上最惨烈的酷刑一样——连厉鬼都承受不住的酷刑。

相比起张腾左拳的黑洞，右手那一轮明日则是另外一种表现了。

明亮柔和的阳光照耀下，那些原本被欲望占据的丑陋面孔上竟然多了一种让人吃惊的祥和与慈悲意味。

两行清泪从那些厉鬼的眼中流下。

他们双手合十，跪倒在地上，闭目叩首，前尘往事，万千种种都在心头萦绕，苦海自渡，离地顿悟。感谢张腾度化恩情之后，竟然直接转身出村，往着冥海的方向去了。

这两种奇特的能量看来各有玄妙，虽然现在能力并不太强大，但是其力量本质远远超出张腾的想象。

不多一会儿，原本挡在前面的几十个红眼厉鬼都散了个干净。

即便左手的黑洞依然在发出饥饿的叫嚷，张腾依然把持住了心境，趁着后面的厉鬼还没有追上，快速背起沐红袖朝着牌坊的位置跑去。

沐红袖小腿裸露在外，细腻丰腴，只是因为空气阴冷，略略泛起些鸡皮疙瘩，手感着实不错。

只是张腾握住她双腿的时候显然牵动了沐红袖脚上的伤势，这个坚强的女子忍不住喉间发出了轻微的呻吟声。

“疼吗？”

“有些。”沐红袖声音清冷，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她光洁的额头靠在张腾的后脑上，一滴细密的汗珠顺着张腾的脖子往下滑落。

“忍忍吧，等找到超市给你买点药，再买双鞋就好了。”张腾笑了一下，“我请客。”

背后的沐红袖抿了抿唇，眼里多了丝暖意，没有说话，只是贴近了点距离。

那座牌坊伫立在街道尽头，拱形门洞，点缀鳌头鱼饰，九个门洞伫立，足有九米上下，看起来蔚为壮观。

世间常见的牌坊多是石制的，可面前这座不同，正是白玉制成。

上面有一道游龙缠绕，龙头龙尾正好贯穿整座牌左右。

只是龙身上偏偏又刻了一条锁链，锁住了游龙四肢和龙头部位，于是这条游龙看起来不免痛苦悲凉。

“坑洞在哪？”

张腾大体看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傻眼了，感觉根本无从下手。

这时沐红袖从后面伸出一条藕臂，点了点游龙的龙头位置：“那枚白玉应该就是龙眼了。”

“不过放不放你自己最好寻思。有一个典故很有名，你肯定听过……叫做画龙点睛。”

张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力将那枚白玉按进了龙眼的位置。

他叹了口气：“我有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