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年客人中有一部分花运感觉挺面熟,想来应该是以前在未成年人成长中心见过,只不过花运一直太独没交流过。此时众多宾客都围在草坪上摆放的长长的放自助餐的桌子两侧,各自端着盛着饮料美酒的杯子边喝便聊,一片轻松愉快的欢乐氛围。
花运一个人在自助餐桌的边缘随意挑了个杯子,杯子里盛着不知名的液体,有好几种颜色在里面不停的环绕,很是吸引人。花运饮了一口,整张脸立马便皱在了一起,竟然是极辣的烈酒。呀呀个呸的,花运将瞬间便麻木的舌头在嘴唇上抿了抿,暗恨倒霉,但却也不好意思将只喝了一口的酒杯放下,一手摸过一片生菜样的叶子般的食物塞在嘴里这才感觉好了。
花运看着手里酒杯中的烈酒还有半杯,心里度量着如果要强撑着喝完的话大概要再喝五口,呀呀个呸的,花运心一横就要偷偷地将杯子里的酒倒掉。可就在这时,几个青年宾客向花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更像是对老熟人似的打了招呼:“花运,你也来了!”
花运赶忙看去,刘缠,男,二十二岁,洛河星金茂能源公司实习生。
花运赶忙笑着回应,“嗯,刚到。”花运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记着他的名字,他以为他在未成年成长中心的时候就是个透明人。
“刚才我们还在聊你呢,都以为你不会来了。”刘缠很热络,感觉就像是对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但我觉着你一定会来的,毕竟以前李姨最疼你。”
花运看着娓娓而谈、一派轻松写意的刘缠终于记起些关于对方的事情。刘缠跟他同年,一直都是个好学生,成绩总是排在第一,好像还是年级学生会主席之类的干部,但在花运的印象里他们两人从没有过交集,事实上花运和每一个同学都没什么交集,那种隐隐的陌生感让本就不擅长也不想要交际的他总是把自己排斥在人群之外。他一直觉着做一个宅男挺好。虽然花运一直觉着自己默默无闻、普普通通、极其大众化,可是在其他人的眼里可不是这样,一个如同移动树桩似的人,一个整天神思不属的人,一个总像是忘带了舌头的沉默宅男,如此形象若不想引起别人谈论那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老同学聚在一起总会追忆曾经的欢乐时光,上学时不曾在意的点点滴滴都会成为很多年后的趣事趣闻,例如某件糗事、某个怪人。而花运不知道的是,他就是那个被他的同学们总会谈起的怪人。就在他还没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刘缠这一圈人就正在谈论他,谈论他这个总显得格格不入的怪人。某种意义上来说,花运也算是他上学时的那个时代的名人了,也就只是他自以为自己是个透明人。
“多年不见,以后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趁此机会大家干一杯。”刘缠举起了杯子,其他几个人也举起了杯子,花运无奈的也举起了杯子,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呀呀个呸的,你们端着饮料跟自己的烈酒干杯,都什么人是!花运心里嘀咕着,但面上还是装着很轻松的将一杯烈酒喝尽。花运只觉着仿佛一团火从喉咙直接烧到肺腑,舌头都粗大了一圈。
这玩意根本不是人喝的,花运觉着胸膛里的火已经变成了刀,立马要将他剖腹。花运终于受不了如同酷刑般的折磨,将旁边的菜叶子抓了一把全掩在嘴里,咀嚼了两口直接吞进了肚子方才感觉好受了些。花运刚才吃菜叶子的行为就像饿疯了的驴,将周围的人全看呆了。
“这个,这个大家知道的,喝酒总需要就着点菜,干喝伤身,要不打家也来一点,味道还不错。”花运将嘴里的菜叶子吞咽完忙笑着说道:“我知道在两千年就有一个国家喜欢用手抓食物吃,特别的方便随性,很贴近自然的……”
花运用手又抓了一把菜叶子向前递给周围的同学,“来点,真得很好吃哟!”花运的腔调有点贱兮兮的。
周围的人全都面面相觑,一时尴尬的很。最后还是刘缠比较圆滑,从花运的手里拿过一片菜叶子,强笑着放在嘴里咀嚼了,一股清清凉凉的薄荷味直透肺腑。刘缠在心里暗骂,果然是怪人,这玩意即便再好吃也不能直接下手抓啊,还好意思招呼别人一起吃,你那手洗没洗啊?
刘缠的舍身取义化解了尴尬,花运笑呵呵的将手里剩余的菜叶子塞在了嘴里,烈酒在心的如火中烧不是一把两把的菜叶子就能化解的。
“花运现在干什么呢?”刘缠打量了一眼花运说道:“之前大家有过聚会你也没来,都不知道你的近况。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大家说说,同学之前应该互相帮助的。”
刘缠以为像花运这种不合群的人大抵上找工作应该是件不容易的事,很可能大学都上的一塌糊涂,毕业即失业实在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即便像他这样上了名牌大学的人要想要找一个称心的工作也不容易。
“警察,小巡警。”花运随意的说道:“平常挺忙,想去聚会也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