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等到你们了。”一个满脸皱纹的人拽着脸上松垮的皮肤说,“在这儿埋伏之前,我还是青春期……”
一个身着铅灰色制服的人撞开他,冲到犯规者跟前,扯着领子:“接受这项任务之前,我的衣服还是瓦蓝瓦蓝的……”
另一个满脸糊着鼻涕和眼泪的大圆脸凑上来:“你们可来了,我刚在这儿趴窝的时候,大儿子刚出生……”
蒙圈的江小于下意识地搭茬:“现在呢?”
“老二都生出来了啊……”
江小于握了握他的手:“节哀。”
那人抽搭着鼻涕,拿出罚单簿:“给你开两张吧,我这个月的配额就完成了。”
江小于拿着罚单:“哦,还是节哀。”
另一个看起来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的队员插进一脚,一边说话一边刷刷地写着罚单:“没事儿没事儿,不会扣分,交点儿钱的事儿,这底下的涂层区还能抠奖呢!”
另一个灰呛呛的脑袋挤进来:“你来交罚款的时候提前说一声,给你打折……”
总之,在高空交管局那强行交了一波朋友的江小于抱着一捧的罚单对身后的人说:“我们开飞吧。”
只剩下半条老命的虚徒子拉着一张死人脸:“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快走快走,他们还有后续部队,马上就要到了!”江小于望着不远处像乌云一样,争先恐后向他们袭来的人群说,“他们好像丧尸啊!”
虚徒子的点点星泪落在被风吹落到像悲伤一样无穷无尽的罚单上,咬着牙关:“丧尸只吸点儿血,他们这是要命啊!”
“别哭别哭。”江小于反手安慰身边的人,“我是富二代!”
一贯吃软不吃硬的江小于拿埋头在他颈窝恸哭的老家伙没法子,只好脚一跺,心一横,闭眼说:“去我家,我爸说账单送家里的。”
结果他一睁眼,发现已经到家门口了。
根本不顾及宗师形象的虚徒子也不收飞剑,也不管乘客是不是挂在树上,拿着随身带着的假牙趴在大门上刮金粉。
骑在树上的江小于望着别墅黑洞洞的窗口,平稳的心跳忽然慌张起来。
一时间四下寂寥,只有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刮蹭声呲啦啦响着。
刮累了的虚徒子换了个姿势继续作业,工作的间歇回头问同来的人:“你不回家?”
树上的人默然,夜风阵阵,吹得树枝乱颤,也吹动烦乱的心绪。
他不是真正的江小于,这里的父母也不是他真正的父母,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多麻烦的他,真的能站在他们面前,堂而皇之地喊爸妈么?
只是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抱着一堆罚单的虚徒子按下了金碧辉煌的门上同样金碧辉煌的门铃。
这一回,吓得还在考虑如何叫人的江小于直接从两米多的树上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