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小于震惊至极地回望着他,瞬间明白自己要找的灵植学家跟能够复原犯罪现场的专家是同一个人。
重生以来,他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的绝望。
一个为了不走几十米离家出走的专家,他有必要思考下是这个专家更傻,还是他们这些找专家的人更傻。
果然,经过虚徒子和虚样子两个老头儿认证加持的专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巡视专员带着他们路过客厅,路过回廊、厨房,最后来到了浴室。
浴缸深处,升腾的蒸汽中,一个脱得光溜溜的老头儿用干瘪的声线唱着:“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雨后青草疯长,少年的心张狂。你还是孩子模样,我知你心已起航,你好奇的张望,问我尽头在何方……路在脚下。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一番番春秋冬夏,一场场酸甜苦辣……”一面唱还一面拍打着水面找拍子,自言自语地说,“哎,唱串了,重来!你挑着担,我牵着马……”
“吁!”巡视专员适时地吆喝了一声,“马车到站了,可以靠岸了。”
应该是他舅舅的人老大不满地发着牢骚:“你坏坏,人家还没唱完呢。”满口的胡子把气泡地吹到天上去,扭头一看这么多人,兴奋地吆喝起来,“你们来围观我洗澡吗?”
现场一片寂静,除了霁飞虹手机里打枪的突突声。
“舅舅,”巡视专员赶紧提醒道面,“他们就是来找您处理罪案现场的,还有脑袋上开花的事。”
“唔,就是那个打断我旅行计划的家伙?”
说话间,江小于只觉得一双厉眼在自己身上来回扫了两轮,被逼出无数虚汗的同时刺痛的皮肤有如针灸一般。巡视专员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好像经过亿万年的时光通道般:“可别提离家出走的事儿了,总共没走出两条街去就掉进水沟里了,摔断了腿,手机还停机了,要不是我把您扛出来,现在您还在水沟里逮蛤蟆呢。”
“小兔崽子长大了,不用我换尿布了就嫌弃我,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水池里的老头儿哭起来像唱歌似的,“我可怜的老姐姐呀,你在天有灵睁眼看看你这个不孝顺的儿子吧,他居然让我逮蛤蟆吃呀,我真是作孽呀……”
“好了别闹了。”巡视专员捂住那张胡说的嘴,“这是我舅舅,跟百莲宗的虚徒子、虚样子是师兄弟,法号虚晃子。”
比起其余几个人的惊讶,江小于极其淡定地介绍说:“惊艳吧,这个宗门就是照着绝户给徒子徒孙起名的。”
“谁在放肆,竟敢侮辱我宗门?”虚晃子朝侄子伸出手,“把眼镜递给老夫。”
和江小于心虚躲藏的姿势有异曲同工之处的是拿到眼镜的虚晃子探头探脑的动作:“真奇怪,老夫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您眼镜片上全是水雾。”巡视专员递来眼睛布。
“不可能,我特地加钱买了防水雾的膜。”虚晃子坚持着。
“所谓的防水雾就是防止您在有水雾的时候看得见。”巡视专员强行把眼镜片擦干净后重新戴在老头儿固执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