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样子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别担心,你的更年期早过了。”
一个脑袋上戴着卷发器的女人打开门,她正是这家的女主人,原本满是怒气的脸在看见一行人之后稍有缓解。
简单的寒暄过后巡视专员问道:“我舅舅呢?”
“不知道,离家出走了。”
“为什么?”巡视专员惊道,想不明白有什么事儿能闹到万年宅货抛妻弃子。
“下周不是他生日么,他说死都不会出门去外面吃了。”
巡视专员回头看了看距离他们站的地方只有十几米的饭店招牌:“他就为了不走这十几步,离家出走了?”他拿出电话拨号很快又挂掉,“离家出走而已,连电话都注销了?”
告别舅妈离开的时候,面对低气压的团队巡视专员一脸歉意:“这人都有喜怒哀乐,希望你们理解下。”
一直绷着的江小于忽然爆发:“我理解个屁啦,什么离家出走,都是幌子,就是想弄死我呗。”眼泪和鼻涕像是决堤了的洪潮一般。
是那种怀着必死心情的人抓住一线生机,抓住救命稻草,可是一瞬间,啪的一下,像蛛丝断线一样连那一点点生还的可能也被掐灭了。
更令人悲伤的是,这种悲伤的情绪像是会传染一般,虚徒子跟虚样子两个年近百岁的老家伙当街对抱,更是哭得稀里哗啦的。
一个脑袋有两个那么大的巡视专员很想踢开三个哭包逃到天边,可是莫名生出的责任感让他无法离开。
“其实,我还认识一个更厉害的灵植学家。”巡视专员清了清嗓子,特意用昂扬的声线说,“那可是修真界的泰斗级人物,天底下就没有他治不服的植物。”
“他是谁,他是谁?”江小于仰着鼻涕乱流的脸问。
“是我舅舅的老师,名字先保密,老人家轻易不会出山的,看在你是我老友的门生的份上,带你去开开眼。”
留了个悬念的巡视专员带着江小于御剑在前,虚徒子和虚样子保持着泰坦尼克号上小情人最后就义的姿势追上来之后,专员问他俩刚刚为什么哭那么伤心,默契的回答也很符合这俩老头儿一贯的风格。
“他可是新招的VVVIP学员,资质、潜力都是没话说的,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名震一时的修真新星。”虚样子捂着胸口,眼望苍天,一副畅想未来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他学费还没到账呢。”虚徒子在他腋下伸出头来。
“这也是一方面。”虚样子收回心驰神往的表情,为难地吧唧着嘴,“你是不知道啊,这要支撑一个门派有多难啊。”
“水费、电费、物业费、煤气费、有线电视、垃圾处理、楼道灯、电梯费,哎我们没有电梯哈,还有养老险、医疗险、失业险、工伤险、生育险……”
就在两个抱在一起的老头扒拉着手指头越算越不想活的时候,巡视专员带着江小于率先降落。
落地后所有人都蒙了,因为偌大的花园内正摆着两个壮硕的花圈。
丧主家自然以为带着一脸哭相落在自家院子里的人是赶来跟逝者道别的,虽然身在悲伤中,却也不失礼数地把几个人迎进了灵堂。
不请自来的客人不约而同地隐藏了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只说是仰慕老爷子在学术上的成果赶来的。
在隐晦地询问出家里没有人继承灵植学事业后,几个人聚在一起把兜里的钢镚都划拉出来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