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领会同伴心理活动的江小于正被一个憋在喉咙里的喷嚏弄得不上不下,在深刻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准备平静地接受命运的馈赠时,一只筋骨倒转的大脚破门而出,堪堪擦过江小于的脑袋,砰地一声踩在地砖上。
感受着崩在肌肤上的水泥碎屑,江小于忽然明白了一个残酷无比的事实,就算刚刚那只脚的着陆点是他的脑袋,对方也会毫不犹豫地踩下来。
“你妹的,还有没有人性了!”迸发出全部潜能的江小于伸长脖子,对着筋骨倒转的脚踝一通猛啃,一边撕咬一边愤愤不平地想着,“拿大爷我当工具人也就算了,你个骨头没长齐的半残居然要赶尽杀绝?”
就在江小于为了打击罪恶使出全身力气做着没什么用的抵抗时,白磷的左手像弹琴一样拨弄着灵丝,随着他的动作,灵丝感受到主人的召唤,在男人身上游走着,最后聚集在男人右臂肩胛骨处密密匝匝地收紧。
就在男人的关节咔嚓一声掉下来的时候,恢复自由的飞剑回到白磷身畔。
而自知大势已去的男人不顾灵丝的缠绕,扭头拼尽全力向外奔去。
倒在地上颓然仰望苍天的江小于看得清楚,在那一瞬间,流彩的蓝色结界好像水幕一般掀开了一角,幽蓝色的灵丝跟随着他的奔跑变细变长。
另一头,手持灵丝的白磷在对方踏出结界的一瞬间感受到了周围环境中灵压的剧烈震动,立刻变换了持结手势的他立马提步追了上去。
正当他冲到结界边沿处,准备试探对方真正境界的时候,一只平平无奇的手突兀地出现在他脚踝上,生生把奔跑中的他拽偏。
骤然停下的白磷怕伤害手的主人,脚踝落地的一瞬间,硬生生收回了所有灵力,也就在那一瞬间,绷紧的灵丝猛地弹回,彻底失去了对猎物的控制。
白磷望着那个从破裂的窗口跳出去后蹦到对面房顶逃生的男人背影,还有在他后脑上噙着笑的脸,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轻敌了。
让猎物跑掉绝不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只是眼下的状况没给他太多的选择。
白磷抬起脚晃着,对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腿上的家伙说:“下来。”
前一世江小于死在二十岁的末尾,三十岁的开头,向四十岁迈进的档口,再加上这辈子十六岁的经历,江小于认真算了下,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妥妥地步入中年了。
一个中年人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改变主意吗?当然不可能,除非对方用飞剑威胁。
当江小于瑟缩着从白磷身上爬下来的时候还没忘记拉开被他拽出来的褶皱,想说点恭维的话,又被白磷严肃的脸色吓了回去。
白磷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严肃,略微咳嗽了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江小于打了个不合时宜的饱嗝,甩着满是淤青的手脚:“局里报销医药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