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走到门边,陆弈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推开门。
院子里,陆惊涛坐在那里刨木,一个身穿高档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面带微笑,不敢有任何举动。
中年男人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以陆弈的拙见,他那双皮鞋就顶得上村头老光棍的三头牛。
听到开门声,中年男人立刻扭过头来,见了陆弈,脸上顿时笑容绽放,激动地说:“小少爷,终于见到您了!”
陆弈耸了耸肩,看向陆惊涛。陆惊涛这时也正看过来,发现陆弈两眼深陷,无精打采,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过来。”陆惊涛唤道。
陆弈不明所以,慢吞吞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来到近前,陆惊涛二话不说,伸手就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根枯木枝,像是某种草药。
陆惊涛把枯木枝放在掌心,然后双掌一合,枯木枝竟被压碎成粉末。
陆弈惊奇道:“爷爷,你会气功?能不能教……”
话没说完,陆惊涛已是一掌拍向陆弈的胸口,将一股滚烫的热浪打入陆弈的体内。
陆弈顿时感觉有一股滚烫的热流,自心口向全身蔓延开,每到一处,那里便重新焕发生机,欢呼雀跃,充满力量。
不消片刻,陆弈就变得生龙活虎,状态比昨天刚回到家时,还要更棒棒。
这样的转变,让陆弈惊奇不已,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明原由,就听得一旁的中年男人说:“大少的唤魂手法,仍如当年那般出彩,属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惊涛没有理会中年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陆弈:“昨晚你干了什么?”
“啊?”陆弈挠了挠后脑勺,“我没干什么啊,就是睡了一觉。”
陆惊涛接着问:“你去过哪里?”
陆弈不假思索:“没去过什么地方啊,我就只是从城里回来。”
陆惊涛深深地看了陆弈一眼,不再多问。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陆弈的肩膀:“今天,你就跟阿和离开吧。”
所谓的阿和,自然是站在一旁边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所谓的大家族的人。
“爷爷,不用这么着急吧,我昨天才回来……”陆弈有些不乐意。
陆惊涛竟破天荒地露出笑容,笑容让陆弈感到陌生:“男儿志在四方,你爷爷又不是动弹不得的糟老头,不必牵挂。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孩子,放开手大干一场吧,不要辱没了你爷爷的威名。”
陆弈从来没有听过陆惊涛说这样的话,虽是第一次听到,却感到无比振奋。
同时他又觉得莫名其妙:“大干一场?爷爷,我干什么?”
“你跟阿和去了就一切都明白了。”陆惊涛说,“你准备一下,趁早启程吧。”
陆弈知道爷爷决定好的事情,不可能再更改,便也不多执拗。
下午四点多钟,陆弈收拾好一切,陆惊涛也提前准备好了晚饭,三个人坐在一桌开吃。
阿和的全名叫田和,他看着满满一桌饭菜,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怎么能让大少亲自下厨,我真是过意不去……”
起初他见陆惊涛去厨房做饭,便要主动代劳,但被陆惊涛婉拒。随后他又想在一旁帮忙,陆惊涛却根本用不上他。
“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陆惊涛对田和说,“阿和,以后小弈还需要你多照顾。”
田和受宠若惊,急忙说:“大少,您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小少爷的事,我能不上心么,您就尽管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让小少爷受委屈。”
陆惊涛点点头:“吃饭吧,天色不早了,你们还得走山路。”
临近黄昏,陆弈和爷爷依依惜别,然后跟田和一起离开家门。走下缓坡,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向院子前那个瘦小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触,好似这一去,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恐怕要很久很久才能再见上爷爷一面。
不由得心中泛酸,眼中模糊。
“笑问英雄归何处,一壶浊酒是天书!”陆惊涛大笑三声,声传数里,久久回荡。
陆弈抹了抹眼角,回过头,问田和:“和叔,我爷爷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田和迟疑了片刻,才答道:“大少是说,这天下没有几个人是英雄。”
“我爷爷是英雄吗?”
“他是,他绝对是。”
走出山坳,已是夜幕降临。这个时候早就没有客运车可坐,不过无须担心,田和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山路的出口,两辆高档轿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轿车旁还立着几个人影,身上的穿着跟田和一样,都是非常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