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混乱的拳脚之下,陆弈大叫道:“各位好汉,别打脸,别打脸!”
“大哥,这家伙长得这么丑,竟还懂得爱惜自己的脸!”
“爱惜他个臭粑粑,给我狠狠地打,就打脸!”
本来以为这些小混混占了点便宜就会罢手,没想到他们竟然得寸进尺,蜷缩在地上的陆弈终于忍无可忍。
必须拿出点真本事了!他冷眉一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吓得小混混们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
然后,他健步上前,双手掌心向外,往一个小混混身上轻轻一推。
那个小混混连带着身旁的两人一齐被推开,他们连连往后倒退五六步,仍是站立不稳,最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混混们见陆弈竟然是一个高手,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陆弈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疼痛,还好手机没弄丢,正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他怒不可遏,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竟敢如此放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打定主意,陆弈便要大展身手,却忽然想起了爷爷的话:
“你的本事,不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对付普通人,就得用普通人的方式,如若不然,你也不过是一个窝囊废……”
当年陆弈跟别人打架,打不过,于是动用了家传的武术。过后,爷爷在训诫他时,就说出了这些话。
他始终将这些话铭记于心,不敢稍忘,现在再次想起来,如同突然敲响了警钟。
“都是误会,请大家不要计较,我赔个不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陆弈低声下气地对周围的小混混们说,然后再也顾不上其它,立刻夺路而逃。
小混混们群脸懵逼,也不追击陆弈。见陆弈狼狈开溜,他们都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心想今天真是见鬼了,难道这个家伙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还站在原地的那位女高中生,此刻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弈渐行渐远的背影。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戴着墨镜,一身黑色西装,显然是一个保镖。
保镖问女高中生:“小姐,没让您受惊吧?”
女高中生摇了摇头。
保镖护送女高中生走到一辆黑色豪华轿车旁,伸手打开车门,一边请女高中生上车,一边说:“小姐,夫人说有事情要跟您谈谈,您还是尽快回去吧。”
“好。”女高中生淡淡地应了一句,扭过头,再次看向陆弈离去的方向。
……
汽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起伏不定,车窗震得隆隆作响。
这是回家的路,一条极不平坦的路。
陆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家会在一个偏远的深山里。爷爷看起来并不像普通人,更不像穷人,从认识程丽的父亲陈胜这一点上,就能看得出来。
选择这样的地方居住,到底是什么原因?
肯定有难言之隐,但无从得知,因为爷爷不喜欢言语,甚至有时候大半年不说一句话,对自己的孙子亦是如此。
因此,陆弈不太喜欢回家,即便回到家里,他也不过是孤独的一个人,跟在外边没什么两样。
他从小就觉得爷爷古怪,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问爷爷,爷爷也不说。
联系起来,微微一想,不难想到爷爷的不同寻常的脾性,定然跟父母有关。
长辈的事情,长辈不肯说,做晚辈的也不好多过问,纵使陆弈心中有诸多疑惑,也只能憋着。
车上,陆弈揉了揉身上的几处瘀伤,又看了看车窗玻璃,检查自己有没有破相。像这样的小打小闹,以前读书的时候,一个礼拜有五天是这种情况,早就习惯了。
开进山里的客运车,每天只有两趟来回,赶不上,就得等明天。陆弈的运气还算好,顺利坐上今天的最后一班车。
黄昏时分,一抹殷红的夕阳挂在西方的地平线上,霞光万丈,苍穹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陆弈下了车,汽车继续开动,卷起一阵尘土,渐渐消失在视野的远方。
还得走十公里左右的山路才能进村,想必到家的时候,已是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