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悦来客栈来说,十二道牌子其实就是十二道供奉,但这牌子能在罗霄山通行无阻,传出去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给老君峰供,反而还会觉得悦来客栈神通广大,也能接受。
如此一来,这样双方就形成了一个看似脆弱,但实际还算稳固的盟约。
只要不是哪一方作死撕破脸,应该能一直维系下去,直到哪一天哪一方实在忍不住了再来撕毁。
当然这些都只是王中对其表面的关系进行猜测,真正的内情,肯定不会是这么简单,多半还有其他的牵扯,但那就不是他能想到的东西了,毕竟他对这个江湖的恩怨并不熟悉。
不过这样一来,岂不是说范不卓买这东西就出了一大笔血?王中当即有些担忧的说道:“既如此,那这东西,在这客栈想来收费不一般吧?”
范不卓没有回答,只是意有所指的哼哼了一声,浑不在意的继续倒酒,道:“该给的,十年前就给了。”
说完又是仰头一干,一大碗直接灌下,清亮的酒液从他那短短的胡须之间流淌而下,如同道道小溪,又如同道道泪珠。
王中见他这样,也就不再多问,显然这其中,是有什么故事的,只不过范不卓不想说而已,他也就不去触对方这个伤感了。
范不卓没过多解释,一连干了三大碗,将酒坛一放,张罗他们两个吃菜:“放心,这里的酒菜,自然不会是那些个特殊佐料,不然他这招牌早就掉了,毕竟这里又不是与世隔绝。”
之后的饭桌,范不卓竟然连酒坛看都不看一眼,仿佛那三碗就已经让他喝的彻底足了一般。
用完饭之后,三人回房休息,王中将那老君牌挂在腰间,一路还遇到了几波客人,几乎每个人看到那显眼的牌子,都是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身形,等他们走过了之后才走,王中方才知晓,这牌子的威慑力,竟然比范不卓说的还要大。
回到居住的房间之中,王中才摩挲着牌子叹息了一声,范不卓看似漫不经心,竟然有些东西是十年前就准备了的,只不过看他进了这里的样子,显然过往的记忆,并不痛快。
而且这牌子的价值肯定不菲,范不卓能随口就拿到,也不知道是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王中猜测,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金银所能替代的。
但这些事情范不卓如果不说,他也不好去问,只得暂且先放到一边了。
将这牌子收起,王中又开始给宁宁张罗认字,认完字之后,还要洗洗涮涮,还要哄睡觉。这些天已经形成惯性的这些琐碎生活,让王中莫名觉得有些心绪复杂,仿佛是在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世界一样,和平且宁静。
宁宁也还算听话,一切都没生出什么波澜。
等到小家伙睡着之后,王中独自一人时,才开始回到自己之前的生活轨迹,练功。
这个时候,王中终于发现了自己睡眠少的一大好处,那就是有充足的时间来应付生活琐事,也不耽误练功,不知道这算不算玩家身躯的另外一个隐形福利。
而一开始,他甚至还有点担心,这样的情形是不是很不正常。
功是自然功,这是王中浅薄的修为根基来源,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具体来说应该是从与常玉郎分别不久之后,王中练功之后,便又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修炼来的真气,灌注到那块黑色的玉佛之中。
这佛像看着没什么神异之处,但却是窦书生或者说是宋行书临走之时所给,肯定不是凡物。王中对宋行书一事一直还有许多疑团,所以一直想要将这玉佛的秘密解开,但可惜的是,即便他按照常玉郎的交代,坚持将真气灌入其中,也没有什么收获。
唯一算得收获的一件事,倒是证实了这玉佩果然有特异之处,巴掌大不到的东西,他的真气灌入其中,竟然就好似泥牛入海了一般,再也没有回来过,这玉佩就如同一个胃口超好的无底洞,他灌注多少真气,就吞噬多少真气,一点也没有吐出来或者发生点变化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我的真气太少了的缘故?”今夜依旧如此,王中忍不住再次在心中叹问。
自然功这等烂大街的养生功夫,他能入门都是稀里糊涂,侥天之幸,修炼起来产生的真气确实没有多少,比之寻常下九流的内功都不如,也难怪他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玉佛依旧没有反应,王中也习惯了,只得照例将之收起,然后又开始琢磨刀法。
这些天,在正规居所之内过夜时,他都是尽量只在体内运劲感受力道,然后做各种刀招的前置劲力转换的演练,这样顶多就只有体内偶尔会发出声响,不会吵醒宁宁。
而在野外露宿之时,他便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持刀练习,将劲力转换的实验,与刀法动作相结合,他也不知道这样的练法对不对,但范不卓看了之后,没有说错,白天与他对练依旧,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
只不过最近几日,他按照范不卓所说,将狼牙刀换成了竹刀之后,劲力运转之间的差别,十分巨大,让他颇为不适应,其中最主要的是,劲力透达兵器之路,变得十分艰难,与手持狼牙刀时完全不可比拟。
从范不卓口中得知,这种情况是十分不正常的,王中最初还没怎么在意,但是换了竹刀练习之后,随着练习的加深,他的感受越来越深刻。
如果说他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可能没了狼牙刀,换一柄其他的刀,他现在的这些手段,绝对都要大打折扣。
所以即便是感觉十分别扭,王中仍然坚持,尽量用竹刀来练习,毕竟这也是他难得的遇到的一个可以提升巩固自己的武功的方式。
唯一让他有些头大的是,范不卓所说的什么竹子中通,有通达之效纯粹就是忽悠人的,他压根就没有感觉到,看来说法就是那么一说而已。
不过他也并不抗拒,因为他明白,这和练习体力时,平日行走坐卧在身绑沙袋重物等等,都是一个道理的事情。
若他连竹子木头都能练通,那兵器自然不在话下,所谓摘花飞叶,折枝为兵,无不是练兵器道到了极限才有的境界,他现在只不过是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