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听了唐赢的手，手中的笔都哆嗦了一下，画出来的线条都有点扭曲了。

强忍着画了两张平安符，慧空也叠好准备交给唐赢。

这两张依然还是道具，而唐赢也注意到了，那笔上的染料，又少了一些。

在唐赢准备接过平安符的时候，慧空忽然抬头，盯住唐赢的眼睛，“你觉得这世间如何？”

慧空突然这么问，搞得唐赢真的有些措手不及的。

这么有哲理的问题，唐赢真的没有准备。

“大师怎么看？”没准备，那就先把皮球踢回去就好了。

慧空口诵了一声佛号，接着声音悠扬的说：“在我眼中，这世间充满了污浊和不堪，人性的贪婪和邪恶，早已让这人间如同阿鼻地狱一样污秽了。”

唐赢沉思一下，开口说：“大师是想说，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吧。”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慧空重复了一遍唐赢说的话，旋即眼前一亮，目光中透着兴奋和顿悟。

“没想到小施主，竟然有如此见地，老僧受教了。”

唐赢没理会慧空的赞美，但是唐赢却是有些明白，慧空的用心了。

显然这慧空是把这人间当成地狱了，而他要在人间成佛，自然要渡空这地狱。而慧空这个法号，恐怕也是这么来的吧。

但是这可绝对不是成佛了，这是成魔，而且还是大魔头。

“小友能够说出那样富有禅意的话，相信小友对这世间应该也有另外一番见解吧？老僧愿闻其详。”

唐赢沉吟了一下，才开口道：“大师可知美和丑如何得来？”

慧空开口：“因为人心中的恶念，才有了美丑之分。”

唐赢没辩驳，而是继续发问：“那大师觉得愚钝和智者又是如何区分的呢？”

慧空开口：“亦是因为人心中的恶念。”

唐赢依然没有辩驳，“那大师觉得人与佛又是如何区分的呢？”

慧空开口：“人心中有恶念，而佛心中全无恶念，一心只为渡人。”

唐赢点了点头，而后才道：“大师说的我全赞成，但是有没有想过，如果人心中没有恶念，那这世间就没有了美丑之分，也没有了愚钝和智者之分，那是不是也没有人和佛之分。那究竟是佛渡人，还是人渡佛？”

慧空听了唐赢的话，直接沉默了下来。

一直站在慧空身后伺候的小和尚，看到唐赢把慧空说的沉默了，也替慧空抱不平的说：“施主，这是在诡辩。自然是佛渡人，因为这世间的人不净，所以才会有佛。人人如佛，这本就是佛祖大宏愿，如果真能如此，也算是佛祖愿望达成。”

唐赢之前一直没注意慧空身后的这个小和尚，现在看去，才发现这小和尚如此牙尖嘴利，嘴巴子看上去就欠抽。

听了身后小和尚的话，慧空也瞬间醒悟，而后口中连忙口诵佛号，向佛祖告罪。

“小友的思想太危险了，必须要更正才好，以免误入歧途。”慧空告诫唐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