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里,罗伯特一直在教导怀亚特如何处理政务。
一般是这样的,罗伯特会先提出一个有关时局的问题,然后让怀亚特给出他自己的见解,当然这些见解大多是对错参半的,不过这对于他已经是极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罗伯正好在处理奥斯特棉花过剩的那件事,国王要求他在两周内拿出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章程。
今天的晨会上,贸易大臣和农业大臣更是为此吵了起来,针对方案的一些内容他们各自都有各的想法,并且都很坚持己见,还多亏了首相的居中调停,才不至于冒出内阁不和的丑闻。
奥斯特方面也越来越不耐烦,昨天更是派来了驻苏鲁士大使同外交大臣商谈,这已经算是很高层级的事情了,随着事越来越急迫,看着在看书的儿子,他一时心血来潮,打算问问他对这事是什么看法,也算是考校他的功课。
这样想着,他放下笔问,“你是怎么看待近来奥斯特棉花产量过剩的?”
“唔,”听到父亲的问话,怀亚特轻轻放下手中的《王国大事记,摸着下巴回忆,“我昨天正好读到相关的一页,上面谈到了1649年的那次产业危机。”
1649危机实际上是棉花出口贸易日渐繁荣导致的,该领域的繁荣导致了商人们大量增加投资,棉花产量因此猛增,49年的棉花产量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支付能力。”
这就导致1649年棉布价格大跌,所有的布商都在争先清空仓库,虽然棉出口量和棉布出口量因此激增,但国内的棉产业遭受重创,大量棉商破产,布业工人失业,苏鲁士的经济发展出现停滞。直到当时的政府紧急出台了棉产业规范法,更是经过了十多年的修整后,苏鲁士的经济才又一次繁荣起来。
“不知道这一次的情况能不能做个类比,想必您让我读这本书也是想让我从中得到一些经验的吧。”
这让怀亚特想到了李世民那句著名的“以史为鉴,可知兴替”。
不仅仅是他,本世界的哲人萨顿也曾说过,“历史是彷徨者的向导。”
历史总有其值得信任之处,而且大部分人都愿意相信,那些历史中可信部分总是相对占优的,为欺骗而编撰的历史是不可能永远成功的,正如当权者不可能长久地欺骗民众一般。
很可能就在某刻,你曾说过的谎言就被突然地暴露,当人们醒悟过来时,他们的抵制将会如潮水一般涌来。
罗伯特沉吟片刻,回答道,“奥斯特的棉产业在近些年确实呈现出与我们分庭抗礼的趋势,他们销量较少,且多是内销,但质量高于我们,但在三十年前,他们国家在棉产业这一块还完全是空白。
从我们获得的情报看来,其发展的背后完全是奥斯特当局在控制,更何况全世界都知道棉产业是我们的支柱产业,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当局构建的某种阴谋,某种针对我们的阴谋,这几乎已经是他们的惯用手法了。”
“而且,正面的外交干涉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主战场,正如你所见,他们已经在绕过我们,对国际棉商施压,强迫各国的布商采购他们已经下调价格的高质布匹,强制性地把过剩产量疏解到其他国家去。”
听到父亲这样的说法,怀亚特脑中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他突然放下书站了起来,笑着说,“如果他们要把过剩的产量让我们这些国家分担,我们为什么不能借此机会联合其他国家做些什么?”
“不得不说这种想法实在过于理想了,且不说各国与我们的关系参差不一,即便是与我们关系最好的美迦利亚王国,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得罪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那个帝国已经强大了数百年,在全世界建立的强大权威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被冲破的。”
罗伯特摇摇头,果然自家的儿子还是太过天真,“如果是他们对时局的掌控失控了也就罢了,倘若这是他们的阴谋,那他们一定对此有了应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