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七二年三月十五日,神女节,是夜。
南安普顿城的天气总是那么清凉,湿爽,这时节,若是稍有钱些,或者是贵族子弟,都会来这去避暑。当然,大多数人还是舍不得花这个钱,另外还有那些拿不出这些个旅费的人,自然也是不用想了。他们的这个闲钱,可都得用在讨生活上。
作为苏鲁士王国的首都,这里素来都是热闹的,这并不稀奇,虽然热闹,可总不给人那种燥热的感觉,南方凉凉的海风一吹过,所有人的粘腻之感就会一扫而空。这也为南安普顿的妇产科学提供了强大的发展助力,富人们总是为他们的太太着想,想着给她们一个舒服的生产环境,当然最终的目的还是让自己的孩子平安出生,繁衍是人类最看重的东西。
南安普顿的各处当然是都没什么意外,特别是在今日这样盛大的节日,东西南北四处警局都尤为注意城内的安全,这样的特别关注让城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纷纷平静了下来,所以剩下的,就是商人们在叫卖,游客们在玩耍,贵族们在享受,工人们在劳作。
在贵族老爷们看来,这就是应当的,所有人都做着他们该做的事,最好永永远远都做同一样的事,这样他们这些老爷也就没有可能没落下去,虽然也必须牺牲一些向上的机会,但这已经让他们足够满足了。
就在城区的中心处,树立着一座宏伟的建筑,那是苏鲁士王国的王宫——克伦威尔王宫,无数青蓝色的石砖和红柚色的尖顶组成了这座久经风霜的建筑。
自从这王宫被建造以来克伦威尔王宫至今已有五百年历史,这宫里灯火就是长明不歇的,而且,除了特别的宴会,这里头的气氛就肯定是安宁静谧且符合王室礼仪,侍从侍女们不急不缓地走着,不管是你出身哪里,全都能被这的气息给教化了。
不过,今天的王宫给人感觉有些不同。
几乎所有人都乱乱地跑着,边跑还边喊“王后难产了,快把福斯特医生找来”这样的话。
但遗憾的是,他们要找的福斯特医生,此时已经口吐白沫倒在王宫的地下室了,隐隐闻去,还有一种腐烂的臭味,显然是生物死去已久的气味。
雷声一闪而过,竟然把他的半张脸都打亮了,那脸上分明是酒醉的熏红和中毒的淤紫。
所以,在这位一直是体面的,受人尊敬的王室医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们暂且还不知道,只是,我们的这位国王倒是已经完全陷入了焦急,王后妻子的难产已经让他完全乱了阵脚,尽管他是以雄心伟略在诸国中著称的。
可男人到底是会在女人面前放下铁一样的面目啊。尤其是这个女人还在产房里生着他的孩子,甚至有可能是王位的继承人,而现在妻子难产,医生却找不着了。
仆从们可以想见,事后的他们会面临怎么样的震怒。要知道这位国王的脾气可不是以柔软著称的,那可是一声令下,就毁灭一个国家的野心家,更何况就是平时再宽慈御下的大人物遇到这等事情也得暴怒起来。
“福斯特到底去哪了!”
查理国王怒拍桌子,让人不禁那张黑木的桌面,王宫里的摆件就没有不贵重的,这里随便拿出去几件都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的吃食,可这些都属于国王,自然也就不归他们心疼。
“国王陛下,还是没有找到福斯特。”
“去把城里的其他医生给我请来,无论怎么样,我要玛丽活着。”
玛丽是王后的名字,她在国王仍是王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如今当上王后五年,王后才怀上了这个孩子,他们当然无比珍视。
可如今,这位一直以温柔面目示人的王后殿下,却满身血污,面目狰狞,这谁看了都会为她揪心,就更不用说作为她丈夫的查理陛下了。
“查理,你千万要镇静。”
“妈妈,现在太晚了,您还是先回去吧。”查理陛下握着王太后的手,尽力不愤怒地说道,王太后时年十二岁,算是已经走到人生的边缘上去了,他一直都无比尊敬自己的这位母亲。
而他的母亲,听说王后难产,只是披了件斗篷就赶了过来,这让国王陛下怎么能不忧心。
“不行,我一定得等到你的孩子出生,就算玛丽不太好了,我也得在这陪着,女人的生产就像是从死神手上夺魂,我在这她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