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百合?
又或者是二三十里外的马三娘?
还是说是他康复过的其他人?
不管是谁传扬出去的,这真是把他逼上了一条他压根就不愿意走的路上了,害人不浅,让他知道是谁以后,他必然要把这个人打十顿。
恨不得把这个人三刀六个洞,倒挂在房梁上慢慢放干了血,让他痛苦而死,然后套进麻袋丢进乱葬岗喂狗了事。
这天子一悦,加官进爵,天子一怒,便是身首异处。
赵匡虽然不怕死,可是连坐之罪势必会牵连出一大帮无辜的人,所以这个罪魁祸首他绝对不能放过。
左右不过是皇上跟皇后都得罪不起,便也只能将损失降到最低,慢慢周旋吧!等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就留张纸条说他已经得道升仙,眼前一些难题都将迎刃而解。
……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小采萍怯怯的问。
赵匡从纷乱缥缈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踌躇了一会,继续平和道,“放心,你阿爷会平安归来的,外面天寒,大哥哥家里里有比这红梅更罕见的绿萼梅呢。”
……
温暖的小屋中,赵匡搓着冻的通红的耳朵。
屋外刮起了大风,吹得门窗咯吱作响,陆猴儿紧上窗栓,望了望熟睡的小采萍,转头问赵匡,“大师兄,怎么带回来了一个女娃娃?”
赵匡抱着暖壶,抬眉问,“有何不可。”
“倒无不可,只是陆猴儿见那小姑娘心思沉重,咱们真要为一个陌生人而强出头?”
赵匡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陆猴儿叹了口气道,“圣人已经注意到我们了,大师兄以为是有人刻意向皇帝举荐,倒不如说是有人揣度对了圣意,在一个恰当的时机提了出来罢了……”
见陆猴儿欲言又止,赵匡瞪大了眼珠子,“这话谁教你的?莫非这城中沸沸扬扬的流言是你传出去的?”
陆猴儿咯噔一下跪了下来。
“你你……你是要气死大师兄!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赵匡气的已经说话打哆嗦了。
“大师兄莫要生气……”陆猴儿不停磕头喊道。
“是谁教你这么说的?”赵匡捂住气疼的胸膛问道。
“是国子监一个当官的,好像叫李林甫,是因在李尚书府门外陆猴儿一时说漏了嘴,说出了大师兄曾梦游天姥,曾见过神仙。”陆猴儿惶恐道。
听到这个名字,赵匡心头猛的一震,得知背后搅弄局势之人是一代弄权奸相后,赵匡责怪陆猴儿的恨意顿时减了一大半。
他扶起了陆猴儿,严厉道,“其实大师兄早该想到这些的,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古多少祸事都是逞强显能惹出来的,这个道理希望你能够明白。”
陆猴儿点头道,“我以后会离这个人远远的。”
“你知道就好。”赵匡缓缓坐下,只在唇边噙起一丝冷笑,“大师兄是见过神仙,曾梦游天姥,可大师兄不喜欢跟朝廷有什么瓜葛,大师兄又不是诸葛亮或者姜子牙。大师兄就是个胸无大志小混混,只想在大唐开一家健身房……”
陆猴儿看了看心事重重的赵匡,抽泣道,“陆猴儿以后再也不敢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宥阳老家吧。”
赵匡苦笑道,“昨夜圣人召见,曾告诉大师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时候大师兄还不懂圣人的意思,现在想想,这是提前就断了我们的后路啊。我们又能去哪?”
“听说岭南荒蛮,北方有鲜卑作乱,再不成咱们可以去西域。”
赵匡沉默了会,道,“不行,大师兄在长安还有要事未完成,咱们还没有找到你五师姐。”
其实赵匡心里也不是没有点逼数,他近日这般特立独行,想不被皇帝盯上也难。
其实事情捅破了也好,省的他终日悬心,寝食难安。
也罢,还是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想倒是冯唐有安邦之志,到老半官无封,楚王虽雄,难免乌江自刎。汉王虽弱,但有万里江山。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才疏学浅,少年登科。有先贫而后富,有先富而后贫。
蛟龙未遇,浅身于鱼虾之间,君子失势,恭手于就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长;水不得时,风浪不止;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看了看陆猴儿头顶磕出的淤青,赵匡缓缓道,“你一直问大师兄为何一直把你当孩子看,你可知什么样才算是真正的男子汉吗?”
陆猴儿摇了摇头。
“记住,贪财有道,好色有品。博学有识,读书有瘾。喝酒有量,玩笑有度,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经得起诱惑,耐得住寂寞,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