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老侯爷审视着兵部大司马,心中泛起一丝疑虑。他与兵部大司马虽然不熟,但却深知其为人。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副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秉性,岂会如此好说话。
事近异常则为妖,不可不防!
“唉!大司马有所不知,最近老夫身体不适,腿脚有些不便,恐怕有心无力啊!”
“嘿!这老东西”兵部大司马暗啐了一句。
一时之间,又僵住了!
宇文老侯爷托词腿脚不便,让兵部大司马没了主意。他总不能强行把宇文老侯爷扛出去,那岂不成了bn了!再说,未免太失分寸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现在兵部大司马当真是有心无力,但也不能虎头蛇尾,就此灰溜溜的回去。
真要这么办,甭说无法跟那近千名武士交代,他也无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毕竟他信誓旦旦的来救人,如今人没救到,岂能半途而废。
宇文老侯爷端着茶杯,心里那叫一个爽,像泡了一个热水澡似的,浑身毛孔都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大司马,莫急!坐下喝杯茶,去去火气!”
听了这句话,兵部大司马恶心的想吐,他强压心中的不适,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老侯爷,一语不发。
既然言语机锋不利,那便比比承压能力,他不相信宇文老侯爷心里没鬼。不过,还要诈他一下。
“老侯爷都不急,本官又何急之有!此时,贵府前后都围满了人,若不及时遣散,恐怕惹人非议。”
宇文老侯爷闻言,如坐针毡,猛然站了起来。刚刚老家仆说送走了慕容措,他便以为高枕无忧,为此还沾沾自喜,挖苦讽刺。
然而,百密一疏。如今将人送了出去,被抓个现形,岂非不打自招。
早知如此,还不如将那慕容措直接藏在府里。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兵部大司马见状,瞬间确定他们从后门把人送出去了,早知如此,就让几个人到后门去蹲守了。
兵部大司马因为虑事不周,错失良机,颇为自责。不过,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一脸揶揄之色。
“老侯爷,您腿脚不便,还是坐着为好!万一摔坏了身子,本官可担待不起!”
宇文老侯爷闻言,气得险些喷出老血,软塌塌的坐在了椅子。捅刀的固然可恨,但补刀的更加可恨,而且可恶。
宇文老侯爷心中懊恼,脸色阴晴不定。此时既然已成定局,想必已经失去了转圜的余地。此事的影响太过恶劣,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平息众怒。他已年逾古稀,享尽荣华富贵。但孙子宇文羡年方二十,才刚刚进入人生辉煌的起点,若因为此事
罢了,自己以这老迈之躯,为子孙换取一条生路,值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宇文老侯爷长叹一声,直勾勾地看着兵部大司马,“大司马,慕容措之事的确是老夫派人所为。想我宇文氏堂堂等侯府,深受大将军王器重,却与比武百强无缘,老夫心有不甘,故而做下如此蠢事。现在想来,只图一时之快,着实不该呀!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还望大司马高抬贵手,莫要牵连无辜之人。”
说完,宇文老侯爷对着兵部大司马拱手施礼。
“唉!”兵部大司马微微叹息,此刻,他心如明镜,宇文老侯爷为了开脱孙子,将所有罪责全部揽在身,可敬,亦可悲。然而,究竟何人承担这个后果,并不是他一个兵部大司马能决定的。虽然他与廷尉百里弘正私交不错,但却开不了这个口。
陡然间,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化解了屋中的尴尬,两人抬头向外观瞧,却见廷尉百里弘正走了进来,两人不由得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