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宇文羡所在的跨院,一棵槐树绑着一人,光着身,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有两个小厮正在为这重伤之人擦拭身体,这并非出于善意,而是另一种折磨。
关键在于那水,并非是纯净水,而是盐水。
盐水淋在伤口,犹如眼里进了沙子,那万蚁噬心般的痛楚,非一般人能够承受。
但是,那重伤之人却是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宇文羡手提马鞭指着重伤之人,趾高气昂,“慕容措,小爷不信你不叫,来呀,他伤的太重了,给他擦点药末!”
没错,这重伤之人正是慕容措。由于一时不慎,中了迷香,被掳到此处,受尽了凌辱。
宇文羡为了听到他的惨叫声,想尽了一切办法。用鞭子抽,拿钉子扎,让蜂子蛰,放蚂蚁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他依旧未吭一声。
不多时,一名小厮抱来一个坛子,里面装满了白色粉末。当然,这并非是什么刀伤白药,而是盐巴。
两个小厮将盐巴抹在伤口处,用绷带缠了起来。
慕容措疼痛难忍,只能紧咬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淋淋。汗水浸入盐巴之内,化成盐水,浸入伤口,更加难受。
“撬开他的嘴!”宇文羡见慕容措依旧一声不吭,不由得心头火起,他想看看慕容措的嘴巴被撬开后,是否还是一声不吭。
陡然间,一名老家仆跌跌撞撞的跑了来,一把抱住宇文羡的胳膊,气不接下气,“少少爷,府门前来了近千名武士,前来讨要慕容措!此时,老太爷正陪着兵部大司马,要赶紧把这个人转移走!”
这老家仆断断续续的,终于把话说完。宇文羡顿时脸色苍白,显然吓得不轻。他本以为自己悄悄的把慕容措弄来,神不知鬼不觉,哪曾想,尽然走漏了风声。
现在兵部大司马带领近千名武士前来要人,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宇文羡失了章程,急得抓耳挠腮,原地直转磨。
家有一老,胜似一宝。
关键时刻,还得借助老人家的经验阅历,才可以趋吉避凶。
譬如这老家仆在众人无计可施的时候,便给宇文羡出了个主意:
“少爷,柴房有一筐破烂菜还没来得及扔,将他塞进里面夹带出去,扔到荒郊野外也就是了。”
宇文羡闻言大喜,当即吩咐两名小厮,“快去!一定要藏的严丝合缝,绝不能露出一丝破绽。”
老家仆见状,匆匆离去,他还要赶奔东花厅,前去知会老太爷,放心大胆的敞开府门,任由他们搜查。届时,慕容措已被转移,他们又能搜出什么。
既然什么都搜不出来,老太爷便掌握了主动。反告他们一个诬陷之罪,也未尝不可。
由此可见,这老家仆还颇有心机。不过,他那一招瞒天过海放在平时势必会凑效。但今日却非同以往,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两个小厮抬着一筐破烂菜出了后门,一路疾行。正走间,迎面撞见一队官差。
两个小厮终究心里有鬼,难免有所迟疑。两人站在路中间,愣了半天才向路旁挪去。
“嗯?”廷尉百里弘正坐在小轿内,撩起轿帘向外观看,一眼发现两个小厮,便觉得有些不对。
“停轿!”
四名轿夫止住脚步,轿子落了地,百里弘正下了轿子,走向那两名小厮,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
两名小厮心里打鼓,小腿肚子转筋,鼻洼鬓角都见了汗。
百里弘正见到这一幕,心中的疑惑更甚。他仔细打量那装满了破烂菜的筐子,表面看不出什么。
“他是谁!”百里弘正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噗通!
两个小厮吓得亡魂皆冒,直接跪了下去,伏在地,瑟瑟发抖。
百里弘正只是诈一下,却不料这两人这么大的反应,把他吓了一跳。
旋即,百里弘正明白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筐子破烂菜,心知里面必定大有文章。他想瞒天过海,却没有料到本官暗度陈仓。
“来人,搜!”
两名官差走前,径直将手n菜里,想要看看有无夹带。
陡然间,手指碰到了软软的,温温的东西,不由得为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