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徊摸了摸肚子,皱眉道:“还不去?你想饿死我吗?饿死我,就不用报救命之恩了,是不是?”
余妤狠狠喘了几口气,头也不回的跑到石头后面,然后直接跳了进去,一直憋了十多分钟才露出头来。
不过,刚才被指使得团团转,忙这忙那的,顾不上别的,但没人喜欢身上沾满汗水和泥土。
女人都是爱美的,当看到身上污渍尽去,重新变得清洁,再换上包袱里的新衣裳,看着水里的自己,虽然那份心痛还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身上,但在这一刻她的心情却是好的。
连带着对顾徊的怨气也不是那么重了。
捉鱼,烤鱼。
很快一条七八斤重的鱼就被烤得外表金黄,鱼肉鲜甜的气息也让人口舌生津。
见顾徊站在那里没动,因为心情好了的缘故,她也主动递到了他的手里。
顾徊接过来撕下一块肉嚼了嚼。
她看着他,这条烤鱼几乎达到了她最高的水准,所以忍不住想要听一听他的评价。
其实是想听一些赞美的话。
顾徊吃了一口就停了下来,然后问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买盐不花钱?”
余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一刻不能置信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徊把烤鱼递回到她手里,下巴点了点,道:“你自己尝一尝。”
余妤强忍怒气,接过来尝了一口,疑惑的道:“不咸呀!”
顾徊哼了一声,转身坐到了柔软的草地上,自顾自的拿出卤鸡花生和几样小菜,喝着酒吃了过来。
余妤感觉眼睛突突只跳,气得心脏都颤起来,她擦了擦眼角,恶狠狠的道:“好!好!你不吃我吃!”
说着话,她对着烤鱼就狠狠咬了下去,恨不能把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见她吃完鱼,顾徊摇了摇头,温和的问道:“你就真的没感到咸?我劝你还是喝些水吧。”
这会儿她的脾气终于忍不住了,道:“咸死也不用你管!”
“好,不管就不管。”
顾徊笑了笑,指着对面的松林,道:“呶,看到那些松林了吗?松树底下落下的松针里会长一种菌子,你去挖几颗回来。记住,挖完菌子记得用旁边的土盖回去,以后还会再长。”
余妤气得不行,但明白,她要是不去做,他又得说“救她一命,一点小事都不做了”,只能又到对面树底下找他所谓的什么菌子。
……
接下来几天,顾徊每天的生活都很固定,修炼,休息。
余妤则没有一天相同,不是做这就是那做,但每天要帮他做饭却是避免不了的,只是,他也太麻烦了,今天要吃某种野菜,明天就要去抓特定的动物,后天又让她去山下买锅买调料,大后天突然又告诉她,忘了买酒了,让她再去一趟……
这几天,她感觉每天气得肚子涨,以至于再没有时间去感伤,但是,当今天听他说,让她去挖蚁堆,收集蚁卵的时候,她几乎都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正在一棵铁皮树前,树身上则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
如果可以,她万分的希望,明天最好能够不再见到他。
但,那是不可能的。
顾徊救过她的生命,他让做的事也只是琐碎一些,她要是一走了之,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他怎么就没有?
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啊!
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蚂蚁,她忍不住把头怦怦的往铁皮树上撞了好几下。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鱼梁县,安家后面的小院里。
韦媛儿正穿着紧身小衣,贴着屋中的立柱,身体如舞蹈般,忽焉在前,忽焉在后,有时伏低,又在接近地面后,忽然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转回到了后面。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未如现在般柔软,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动作,现在轻易就能做得出来。
当然,如果这根柱子换成某个人就好了,那样,她保证后面两张图上的动作都能完整的做出来……
可惜,今天才是第十一天,按照顾徊的吩咐,二十一天才能去见他。
现在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披上一块轻纱,她摸了摸肚子,忍不住又坐到桌前,舀出一勺晶莹的鱼子放进了嘴里。
刚才练的舞蹈,是她在“研究”那三幅图时领悟出来的。
相对于顾徊教她的那种阳刚的招式,也源自心底的想法,她更喜欢这套舞蹈,而且练起来确实也容易一些。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练这种东西让她饭量大涨,每次练完也都要吃好多东西,她很担心把自己吃成胖子——她现在的身材和图画相比,前面和后面就已经超过不少,再胖下去,嗯,配合起来可能就不太谐调了……
这种事顾徊肯定知道,要是能问他就好了。
可惜还要十天。
皱眉咀嚼着鱼子,体会着鱼子在口中爆开的鲜甜,她忽然眼睛一亮:顾徊说是二十一天才能去见他一次,她现在也可以呀,算起来只是相当于提前了,时间凑够就行。
虽然说现在见了,后面要一个多月不能见面,但那是后面的事。
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想到这里,她将筷子一放,把食物放进食盒,准备带上去,或者有机会一起吃也说不定……
一番收拾,穿上衣服,她提着食盒向山上走去。
刚走到一半,忽然从旁边跳出来了几个人。
开始她心中一惊,但想到顾徊就在山上——她并不知道顾徊此时并不在山上,也正因为不知道,所以就很快镇定下来。
看了对方一眼,认出了其中领头之人正是鱼梁城的青皮的头领,方雄。
她大约猜出对方的心思,于是冷静的道:“你们是来见大人的吧?走吧,我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