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吗?”叶白柳立在鲍府舟的身后,低声问。
“没有”鲍府舟闭眼揉了揉额头。“一点消息都没有”
拖蔡谓那张开了光的嘴,鲍府舟从来都没有觉得有现在这么头疼过。如果这两队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他可能就会成为北江斥候营史上刚上任就被撤下去的第一个百夫长,一个搞不好,可能还会断送掉自己在军营里本就渺茫的前途。
“可有其他营地的渡鸦来信。”叶白柳低声问。
“也没有,你来有什么事。”
“大人,请问是怎么安排属下的。”叶白柳问。
“你的安排?”鲍府舟揉额头的手忽地停下“你不是去接替杨久负责照顾营中的狼马吗?”
“大人,不是这个。”叶白柳摇头,提醒道“已经快入秋了。”
鲍府舟愣了一下,才悠悠记起,站了起来“哦,对了,想起来了,要换人了。”
他快步走到木架旁,从上面取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出来。
“咚。”的一声。
鲍府舟卷开桌子上画有地图的羊皮,将包有狼皮的册子摆放在了桌子上面。
“给我掌灯”鲍府舟翻阅着记有山雪营人员的卷宗。
山雪营的斥候也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猎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皮毛油脂,仓库里不仅放有运送来的干粮,武器,还储存有许多的野兽毛皮以及从伙房里提炼出来的猀弋油脂。
“是。”
叶白柳用桌上的火镰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火苗一点点的冒了出来,微微照亮了这间屋子。
“承武十三年......,晚夏......”鲍府舟喃喃自语,手指在名册上一一扫过。
“蒋水,张断......”很快,鲍府舟找到了承武十三年的那一页,上面记有那一年到来的斥候。
声声入耳,恍惚间,鲍府舟的声音像是催眠的曲乐,仿佛不知不觉间就将叶白柳引入了记忆的梦乡。
叶白柳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井底青蛙,刚来北江的他觉得天都踏了,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恶劣的地方,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刚来的几天,无不是度日如年。
可再怎么度日如年,这两年的时间还是到头了。
站在木屋内,身子被炭火熏得暖暖的,眼皮低垂,意识也飘飘忽忽,叶白柳突然感觉到像是在梦里,好似没有来过北江,也从来没有吃过风雪,而那座雪山也好像只是在梦里见过一样。
“嘿,怎么傻了?”鲍府舟盯着出神的叶白柳“是舍不得这里还是在想女人了?”
“对不起,大人。”叶白柳蓦地醒转,有些尴尬,脸色微红“属下只是有些想家了。”
终究还是个面薄的少年,就算是经历了两年的行伍生涯,性格被磨砺的有些孤冷,可还是个藏不住想法的人,孩子似得,慌张完全写在了脸上。
鲍府舟也没说什么,只是缓缓点头。
“再等两天吧。”鲍府舟继续翻阅着名册“新人一个都还没来,如果你们走了,那这营里就没人了。”
这倒不是他故意找人难堪,而是北江的风俗就是这样的,每年都在循环往复。都说行路难,行路难,要想那些刚入行伍的人冒着风雪赶到山雪营提前入伍,真的是比摘月亮还要困难。
“是。”叶白柳缓缓点头,平淡的回复。
“还有事吗?”鲍府舟仍旧翻阅着名册,头也没抬。
“没了。”
“那你回去吧。”
“是。”叶白柳行礼准备退出去。
“对了,大人。”叶白柳突然想起一件事,停在门口。
“嗯?”
“黑森林里派的有队伍去吗?”叶白柳转身。
翻阅名册的鲍府舟愣住了,没有回答,只是茫然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