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网是用什么做的,独眼狐狸的爪子打在上面,硬是没被割断。
而那道从树上落下的身影,也是一个背着双刀的汉子,他手里拽着几圈粗绳,直连头顶的那张大网。
对比另外两人的身形来说,他要矮了一些,也要瘦了些。但就是这么一个有些瘦削的汉子,此时硬是一个人把豹子般大小的独眼狐吊在了空中。
“跑啊,我看你这一次怎么跑。”背着双刀的汉子紧拽着手里的绳子,望着头解气的大喊,“你奶奶的,可累死我了,也不知雇主是有什么疯病,非得要抓个活的回去,真是麻烦得很。”
随着汉子的落地,那张大网上升的势头也停了下来,凭空的悬在了半空。
“行了,老三,有说话的力气还不如给我抓紧了。”提着大刀的汉子把刀插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喜笑颜开起来,“虽然是累了些,但是也值了,给的钱,已经是不菲了。”
“那倒是。”听到钱的瘦削汉子松了松眉,接着有些着急的四处看了看,大喊了起来,“老四,老四,死哪去了,想累死我呀,快出来。”
竟然还有人!
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中,又一个魁梧的汉子显出了身来,他用铁索拖着一个铁笼子从层层树后走了出来,背着一柄双手斧,肩上还扛着一堆厚实的绒衣。
“别喊了,急什么,就只有你累?守着这个铁笼子,差点没把我冻死。”汉子停了下来,把肩上的绒衣丢给了大刀汉子。
“不是还差一点吗?”大刀汉子接住衣物,笑道,“行了,少废话,快点把正事干了。”
“是,大哥,”背着斧头的汉子紧了紧肩上的铁索,铁索叮咚作响绷得笔直,“其实啊,大哥,也不是我多话,只是追了这畜牲一路,有些被气着了。我今天可得好好看看这个一只眼的狐狸长的个什么样,咋就能值那么多的金饼子。”
铁笼被拖得在地上犁出了一道道的沟壑来,积雪在铁笼的缝隙里犁地般不尽的翻涌。
“呜......”也在这时,汉子身旁的那头荒狼忽地莫名嚎叫了起来。
叶白柳听得心里一紧,连忙看了过去。
毛发湿漉的荒狼低低的嚎着,佝偻身子趴在地上,脑袋抽筋似得左右摇摆,四肢不规则的扭动,骨头似乎要从它的身体里长出来,碰撞的声音从它的体内传来。
似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它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未知的变化。
湿漉漉的毛发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类似人类的皮肤露了出来,狼的外形也完全的变了。
看着的斥候无不意外的瞪大了眼睛,赤身裸体的男人站了起来,哪里还有狼的影子。
“人!”斥候中有人低声惊呼了出来。
“周崇兄弟,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还真的抓不住它。”汉子热络的笑,走向由狼变成人的汉子,把手中的衣服递了过去。
“还好,算不上什么帮了什么大忙,倒是你,刚刚救了我。”周崇慢慢悠悠的穿着厚衣,淡淡地说。
“周兄弟可就说笑了,以周兄弟的本事,如果没有我那多此一举,也一样是不会有事的。”汉子说着走了回去,拔起插在地上的大刀,归回鞘中。
与他的刀一样,刀鞘也是一样的古怪,为了能够藏住刀锋,刀鞘的一侧没有封口,用了几根连在鞘上的带子来固定回鞘的刀,刀背还暴露在空气中。
汉子扣好刀鞘上的带子接着说,“周兄弟,可能还得再麻烦你了,装了狐狸的笼子太重,我们拖着它,可能走不太快。”
“可以。”周崇简单的束了腰带,抬起头看向汉子,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这个等会儿再说,有人来了。”
“人?”汉子立时肃目了起来,手扶在了刀柄上,警惕的环顾起了四周。
“朋友,”周崇顿了顿,眼神轻飘飘的看向了叶白柳藏身的地方,“出来吧。”
周崇的喊声似提醒也似警告,此时有些松懈的其余三人也立时紧张了起来。
除了背着双刀的汉子不能松了手里的镀麻绳外。大刀汉子,韩三元,斧头汉子,都是全神戒备的跟着周崇的目光看了过去,手也摸向了各自的兵器。
可他们看的那里,只是有风吹起雪花从反坡的坡顶刮过,安静如常。
林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几个汉子狐疑的彼此看了一眼,也在这时,从那反坡后面,终于传来了“咯吱”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