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瑟瑟,一条盘旋往西的小径。风雪停了许久,终归是还世间一个清净。
柳晨生辞别白君笑,一人默然上路。他已经行了很长距离的路程,此时身躯被冷风刮的刺骨。
若按常理来说,这条往绥州天北郡的小径该有人家才是。奈何一路来,连半个人影都未瞧见。
少年郎甚感无趣,以意控剑,打发时间。这条路可是远的紧,中途却无州郡一说。
这么条荒凉道路,也不知怎的留存至今。莫非当年倒卖营生都得走上这么远?
柳晨生不由感叹,这些个商贾当真亦是有大毅力。若搁置在武道一途,恐是会练出个仙人来。自然,这无非是打趣消遣话语,当不得真。
莫说仙人,便是圣人都足以睥睨天下。哪能这么轻易练出呢,莫非当街边白菜了?
崇辉皇帝未登基时,九州中并无官道这一坦途。这山高路远自然成了炙手可热的商路。一时间很是繁华。
再往前行去几里山路,有五座奇峰横亘于眼前。这些个山岭,柳晨生倒是有些耳闻。
五指山,因山势起落排布得名,甚是贴合人的五指,长短粗细都泾渭分明。柳晨生不由得将手摊开于眼前,眯眼前后比较,“嘿,还真是那么回事。”
这条西去小路,直挺挺至五指山越过。柳晨生又行近几分。视野愈发开阔,奇峰垂有厚长的冰垢。像极一把把长矛。
柳晨生途径五指山,过路才发觉这山中气候甚是冷上些许。少年郎东张西望,不知晓是在寻何物。
只听他笑道,“我咋个瞧见猴子呢。”
尚在渝河镇时,常有酒肆赚吆喝的说书先生讲这一茬。相传越州五指山中,镇压有一头顽猴,它以晨露为水,以霞光作食。
那是柳晨生年岁亦算不上大,向来喜欢听这些奇闻怪谈。
奈何那个说书先生卖关子,拍案说了声: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柳晨生自从那天索然无味回到精武馆,后几日里满脑海的猴子。没奈何,这个脾性顽劣的柳小子便有去酒楼蹲着,瞧准那位说书先生登台的时机。
那日说书先生的确是讲了石猴的故事,却也是重述一遍,并无新颖内容。
待到潦草散场,他又如以往,一句:且听下回分解,权当作收尾。
这可把柳晨生急得,急忙忙上前赏了几个铜子,那可是省吃俭用下的,丢出去时很是心疼。
说书先生望见几个铜子后,方才有了些喜色。没来由又重新讲道,“为何神通广大的石猴会被镇压于五指山下呢?那全因一个比它更甚了得的人物,用的可是佛门的如来神掌。”
“而今的五指山可是佛头的一只手掌哩。至于慈悲为怀的高僧为何镇压石猴?”
说书先生顿了顿,似乎没有再讲下去的意思,拖拉起来。柳晨生真怕他又来一句:且听下回。
不过说书先生也倒没辜负柳晨生几个铜子,吞吞吐吐中终归将故事讲完。
自此以后,柳晨生不由对清明寺庙的僧人高看几分,望见山中猿猴总觉着是那头闹天宫的石猴。
那时候甚觉说书先生学识渊博,这个故事别家的可没讲过哩,正可谓是:独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