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林泽余讥笑一声,“在下并未窥见大事,竟是些令林某不耻的偷摸鬼祟。”
刀意脱刀尾出,有龙吟,爪握日月,犄角逆天而行。江面裂开,一裂再裂,已将江底曝露。
林泽余轻笑,望着那道被两位圣人联手抵御下的刀气。身后楼船猛然炸裂,做漫天木屑纷飞。再被合拢的江水吞噬。
中年人刀又起,一身愤意,半生快意,上下相融,喜怒参半。
他放声长歌,响彻云霄,“林泽余今日不以祥云捕头身份,在下仅仅作一位江湖草莽,用刀侠客。”
这声悠长,也不知说与谁听。天上仙人?林中山鬼?总之是将垂钓老人惊醒,他自顾自叹道,“今日是钓不出天剑江一尾龙鲤喽。”
他将钓竿搁置一旁,原来无线无钩更无饵。老人钓鱼,愿者上钩。
他混浊眼眸泛起精光,直透人心,老人掐指,“此后随安多了位圣人,少了位仙人。”
林泽余仰天,刻画出温柔女子与孩童的模样,他愧疚苦笑,终归是亏欠太多。
那位整日嘟囔着要学刀,做天下第一的孩童阿三,自己却是未授予一招一式。吹嘘要引见徐东关一事,亦没了下文。
这孩子的江湖,长啥样?心中的江湖,又长啥样?自己这位当爹的,从未探索过。
自己曾偷摸远远探望过,那孩子,似乎认了一位师傅。
“金乌君所说不错,慕釉城人心难测,很是排挤林某。可林某并不在意一城人的生死去留。”
林泽余嘴角溢出血丝,他视若无睹,负于身后的手齐按于刀身上。
寻常短刀,寒芒两丈。
刀气三千,气息无穷。
执刀下,刀意滚落,如龙灌下,天穹有雷,共数五道,裂开苍幕。随刀气一并坠落。
此刀,徐东关亦要赞许高明。
声到极致,便是虚无,万籁俱寂间,刀气倾泻下。大地凹陷,生生堕下数十丈。
“林泽余一生出鞘三刀,前两刀年少时为苍生,最后一刀,为阿三的江湖。”
攀升的刀意,已至巅峰。
电闪雷鸣下,废墟焦土中的的两位圣人,和服褴褛,灰头土脸。号称扶桑近年最是得意的双君圣人,此刻心虚。
林泽余的刀,早已容不下他俩。单刀斩双圣!不禁使人感慨,刀者:天下霸道也。
中年人眼睑流下两行血泪,短刀已举起,安有不成之理?
林泽余长笑复长笑,“天下人,且看我这一刀。”
苍穹与厚土,再无声息,这一刀,缓慢划破虚空,在天雷滚滚中,斩下。
垂钓老人收回目光,叹道,“走吧,今日老夫失龙鲤而闻刀气,亦不算白走一趟。”
持蒿年轻人问道,“师尊,这林泽余何等境界?”
老人沉吟,“半步仙人。”
后世记载:崇辉元年三十六,林泽余一刀斩两圣。
万顷芦苇荡,再添百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