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天地间,悠悠回荡这声“龙王爷”,久久未散去。
楼船围观人惊呼,连同一众甲士皆是骇然。从军许久,甚的奇人未听闻过。可有这等手段的,真是头遭。
唐穆然将赌银收入囊中,得!都没下准本。不知是过于高估弯弓甲士,或是过于低估乌蓬中人。
他愠怒的来道船首前,扯着嗓子喊道,“小爷还真是龙王爷,怎的?不服?不服忍着。”
唐穆然声音很是尖锐,却轻飘飘的,被风吹散。好家伙,敢情是位雷声大,雨点小的主。
总目睽睽下折面子,唐少爷很是恼怒,当即下令放箭,又增了两拨甲士,一前一后,相互轮替。
这拨箭雨适才落下,那拨箭雨便已续上。生生不息,无穷无尽。
不知唐穆然这般挥霍,有未有人指责过。或是唾骂一声,“败家玩意。”
…………
持蒿汉子见楼船,转身向柳晨生说道,“少侠,来人是唐穆然。”
他有些丧气,前脱蟒口,又落虎食。楼船上的公子,当真称得上“龙王爷子嗣”一词。
若说那条鳞甲畜牲是江底霸王,唐穆然,便是青天蛟龙。胃口比之前者更甚。
柳晨生挥袖袍卷下箭雨,空闲间,问道,“船家,敢问唐穆然甚的威风来头?”
在登州至越州这一地界,不识唐少爷的人很少。自然,那些人也吃了亏。
汉子撑蒿,欲尽量拉开距离,超出箭雨射程。奈何,一艘乌蓬材质轻挑,划的快些便颠簸。
汉子答道,“越州水师提督之子,唐穆然。”
柳晨生闻言,嗤笑,敢情是有个好爹的公子哥,少年郎当即笑道,“唐小儿,你怎生不回答老子的话?”
这声运内力喝出,满艘楼船皆可闻。唐穆然听声,额冒黑线,又声嘶力竭喊道,“小爷要将你射成蜂窝。”
这次,可算是能听见声响了。可惜小的紧,落到柳晨生耳中,如蝇虫哼叫。
柳晨生讥笑道,“你他娘的没吃饭?还是要你爹给你雇个奶妈?”
此言一出,将楼船上人都逗乐喽,只是碍于唐穆然颜面,未敢出声罢了。
汉子未曾想,这少侠如此张狂,也不知是有何倚仗,与天斗,与地争。也不可挑衅官家人呐。
俗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汉子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劝也不好,不劝也不是。又应了那句古话:横竖都是一死。
摸了老虎屁股还想安然离去?世间没这等便宜事。
唐穆然怒极,将一众甲士喝退。唤来一名老者,老者白衫,持宝剑。鹤发童颜,有些道行。
他以前是江湖草莽,杀人越货后,遭官府缉拿,一路逃亡,逃至越州,被水师提督收入帐下。作自己独子所豢养的鹰犬。
“少爷,有何吩咐?”,这老者以前也是位喋血人物,如今亦被磨平棱角。学会阿谀奉承。
“林老,将那小子拿下,我自然重重有赏。”。唐穆然吩咐道。语气虽然阴柔,却也不可置否。
仿佛这股威严自骨子里就有,又有几分狐假虎威的嫌疑。
林立案抱拳一笑,说道,“当属下,自然要与主子排忧解难。”他早已没了江湖气,如今势利的紧。